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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首輔 第399節(jié)（第3頁）

朱陸之爭曾有兩次會講，至今都頗具影響。

第一次是淳熙二年的“鵝湖之會”，朱子主張先博覽而后歸之于約，批判陸的教法太簡易，存齋先生則主張先發(fā)明人的本心而后使之博覽，認為朱的教法為支離。

第二次則是在淳熙八年的白鹿洞書院講臺，當時是朱子請存齋先生登書院講課，講的是“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

兩次爭論都意義深遠，至今為人津津樂道。

可之前辯的那都是學術(shù)，是受到世人敬仰的學問，現(xiàn)在辯的可就是倫理，倫理一事放到臺面上，那能說得可就多了，而且一個不甚就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攻擊。

現(xiàn)在，身為女子的婁素天然站在下風。

若是尋常人自然會知道退縮，可現(xiàn)在婁素卻要辯，學生也要辯，就連監(jiān)院，學長都在邊上旁觀，只有袁端心中一直頗為擔憂。

他和婁素的爹婁性關(guān)系不錯，自然不忍心看著婁素若是三日后一敗涂地，那今后的婚配都成了難事。

所以他在聽聞江蕓回來后，火急火燎把人打發(fā)走去勸人了。

——算了吧，還是歸家吧。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江蕓回來后帶來的消息是——他也要上場辯一辯。

——為婁素辯一辯。

好極了，事情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袁端愁得面前的茶也喝不下去了，心事重重地起身準備去找監(jiān)院聊聊天。

——是人就有私心，他也是有私心的。

——

——

今日的彝倫堂熱鬧非常。

這里原本是書院請大儒來授課的地方，所以屋內(nèi)頗為空曠，只上首擺了一張很長的案桌，如今里面則成了一個大臺子。

天還未大亮，這間白墻灰瓦，四開間的屋子前已經(jīng)密密麻麻圍滿了人，甚至還有看熱鬧的人遠道而來，也要來聽聽這聞所未聞的女子辯論。

走廊上被人用繩子拉了起來，所有人都被攔在外面，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站在左右兩側(cè)的對聯(lián)邊上，交頭接耳說著話。

婁素之前一直滿不在乎，但今日天不亮就跑去敲江蕓蕓的門。

“太緊張了，手都在抖。”她愁眉苦臉說道，“我要是輸了，丟自己臉就算了，還要丟我祖父，我爹的臉?！?/p>

江蕓蕓打著哈欠坐在一側(cè)：“今日你家人會來嗎？”

婁素低著頭沒說話了。

江蕓蕓眼皮子抬了抬，好心安慰道：“沒來才好，等會輸了，臉一蓋，之后回家也沒人認識你?！?/p>

婁素嘆氣，皺著臉：“你還挺會安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