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的交易是男人戰(zhàn)場的外在延伸。
隨著江蕓蕓的話音落下,
屋內(nèi)變得沉默了片刻。
寇興臉頰緊繃:“江同知,
你太放肆了。”
江蕓蕓平靜說道:“我只是不想做這樣的選擇題,
現(xiàn)在只是蘭州,
所以就可以放棄一城百姓,
那若是我們在南方呢?可以放棄全部北方的百姓嗎?又或者我們?nèi)チ烁h的地方,那就放棄整個中原的百姓?”
“放肆!”那本農(nóng)時冊子被狠狠扔到地上,
寇興厲聲打斷她的話。
江蕓蕓便也跟著沉默下來。
她彎腰撿起那本農(nóng)時冊,冊子上寫滿了寇興對今年推行農(nóng)耕的想法,還圈了好多有待進一步考察的內(nèi)容,
密密麻麻寫滿了一冊子。
她是相信寇興是個好官的。
這一本冊子能寫到這一步,耗費的心學(xué)絕不會少。
但就像寇興自己說的,
做好官太難了。
蘭州就像那日的以一桌菜,
你只顧好自己的那一碟沒有用,
其他幾碟壞了,爛了,吃一口都要鬧肚子,就是放在一起,這一桌子的菜也都跟著不能吃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夾到的是那口好點的菜。
江蕓蕓小心翼翼的合上冊子:“我以前讀過秦論時我的老師告訴我,做人做事只要退一步,那后面一定是步步退,人心惰欲難以自抑,所以我讀書時不敢松一口氣,做官的時候也不敢隨意做取舍,我想著……”
“若是我兩邊都要,但我僥幸都得到,那誰也不會受傷。”
“若是我丟了一邊,但我至少努力過去了,我問心無愧?!?/p>
“若是不幸一樣也保不住,那便是時也命也,是我無能?!?/p>
寇興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江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在偌大的蘭州,我們頭頂有王爺有巡官有御史,有數(shù)不清的人,你當(dāng)我不想庇護我治下的百姓,那一個個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春種秋收時我都曾和他們在一起,可真有鐵騎來臨,我們能做什么?”
“就連我們,也要靠他人庇護。”寇興眼皮抽動了一下,無奈長嘆,“我生于田地,長于農(nóng)梗,我比你更懂百姓的痛苦,我年輕時也想一腔熱血打破所有不公,可直到我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