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土改馬上就要結束了,不能把顧士廉牽連進去?!?/p>
“毛澄也不行,這人太過剛直,而且一板一眼,只怕能把事情越鬧越大。”
劉健一一反駁,且有理有據(jù),讓人不能反對。
“那到底能怎么辦?”謝遷咬牙問道,“這事情可真拖不得,江蕓之前得罪的人現(xiàn)在一日三個折子,非要江蕓死,而且我也聽聞司禮監(jiān)那邊也是卯足了勁要江蕓死,這些御史言官現(xiàn)在不過是沖鋒陷陣,耍耍嘴皮子,等真鬧大了,新帝如何自處?!?/p>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只能讓對面的劉健聽到:“哪能怨到這么多人,到最后不過是我們這些在眼皮子底下的人受累罷了?!?/p>
劉健垂眸,沉吟片刻后說道:“若是有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愿意為江蕓……”
謝遷想也不想就說道:“大小九卿現(xiàn)在誰敢開口,就連最是護短的李賓之這次都不敢開口,大門一關,誰都不見?!?/p>
劉健自然也是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誰也不肯灘渾水,但現(xiàn)在也只有位高權重,有一定威信力的人愿意出面為江蕓擔保,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開這個口。
“閣老,聽聞江秘書的老師來了。”馮三不知從哪里悄悄走了進來,小聲說道。
劉健和謝遷對視一眼,眼睛瞬間亮起。
李東陽很痛苦,
甚至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不愿意和自己的夫人兒子說句話。
他是真的把江蕓當自己孩子養(yǎng)的,那么小的孩子千里迢迢從揚州到京城,第一次扣響他家的大門時,
瞧著和門環(huán)差不多高。
他站在角落里,
看著他乖乖坐在椅子上,
衣服穿得干干凈凈,
小臉也白白凈凈的,一雙眼睛滿是好奇,
一點也沒有十一二孩子的調皮,
自以為是,他就這么安安靜靜坐在那里,任由太陽,
微風穿過他的身體,
甚至還會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
嘴角梨渦一閃一閃的。
李東陽一眼就看得喜歡,
多乖巧可愛的孩子啊。
這樣的孩子,
他也算是看著長大的,
看著他在國子監(jiān)讀書,又去了江西白鹿洞書院,
最后回了京城,風風光光考上狀元,又看著他三進三出京城,
每一次大家都以為他要完蛋了,可每一次他還是能驕傲得意地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