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日總是控制不住想起揚州的事情。
這么一瞧,這個孩子似乎和當年一樣,每次闖禍后都跟現(xiàn)在一樣,跪在角落里,低著頭,一聲不吭。
小小的身形,跪在地上,明明低著頭,卻又讓人覺得梗著脖子。
——人人都說她是胡鬧的野孩子。
“其歸。”他回過神來,手指微動,“你走吧?!?/p>
江蕓蕓錯愕抬頭。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兩人。
“這,這……留下吧?!崩顤|陽吶吶開口。
劉大夏也欲言又止:“她,她定是很想念……”
黎叔察覺到老爺?shù)囊暰€,連忙把人扶起來:“老爺也沒精力說太多,我先送您離開,回頭再請您來?!?/p>
江蕓蕓失魂落魄被人扶了起來,茫然地看向老師。
黎淳已經(jīng)收回視線,不再看她,看向李東陽和劉大夏:“都起來吧?!?/p>
“走吧,走吧。”黎叔帶她離開,清了清嗓子,“沒事的,我們先回家。”
江蕓蕓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魂不守舍,唯有扶著欄桿才能勉強站住。
“我怎么能讓老師這么為我奔波呢?!彼吐曊f道。
——從華容到京城,這么長,這么遠的路,他生病多年,怎么就能這么快趕過來呢。
黎叔心疼極了,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那些年他日日守在前門接她入內,一日復一日,一朝復一朝,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成了如今的模樣。
——怎么,怎么就全都變了呢。
“老師會怨我嗎?”她紅著眼睛,去看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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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愿來的?!蔽輧?,黎淳握著李東陽的手,露出笑來,“別怪她?!?/p>
李東陽哽咽說道:“那也是她太不懂事了?!?/p>
黎淳看著頭頂?shù)难嘧踊y,低聲說道:“已經(jīng)很懂事了,一個人走到這里,多辛苦啊?!?/p>
李東陽趴在他床邊泣不成聲。
“別為難,他只是你的師妹?!崩璐镜氖州p輕撫摸上李東陽的腦袋,“她是我的責任,和你們沒關系,都是我的錯,這才放任她這么胡鬧,你們若是能好好待她,就和以前一樣,若是不行,我也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