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云看向滿身是血的士兵,緊跟著眼前一黑。
“哪來這么多錢,而且之前都平安這么多年了。”小隊長看懂她的神色,不由抹了一把滿是鮮血的臉,避開她的視線,“沒了江蕓,誰看重我們邊境,年年上折子,年年批復(fù)說沒錢,叫我們自籌,你們衙門還死死壓著土地不給我們?!?/p>
吳安暴怒,質(zhì)問道:“你們自己的土地難道不夠用嗎,當(dāng)年都是算好的,而且營收自支,怎么會不夠……”
“夠了。”周青云打斷爭吵,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濃郁的火藥的刺鼻味道,便也跟著冷靜下來,“天大的事,這事過去了再說?!?/p>
“好多蒙古人,哪來這么多蒙古人。”城門口的士兵崩潰地看著源源不斷的士兵,腿軟說道。
——蘭州太久沒有經(jīng)歷戰(zhàn)爭了。
“瓦剌被壓了這么多年,只怕是要一股腦壓過來,只要占據(jù)蘭州,蘭州已北的地方就會都成為孤地,往南也是毫無阻力?!敝芮嘣瓶粗掖叶鴣淼年惱^,臉色陰沉,“蒙古是有備而來?!?/p>
陳繼咬牙:“太卑鄙了,黃金家族,果然每一個好東西,這個脫脫卜花我當(dāng)年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趙秀匆匆跑過來,在周青云耳邊低語了兩句。
周青云臉色微變。
“怎么了?”陳繼問道。
周青云轉(zhuǎn)身離開,淡淡說道:“衙門的事情?!?/p>
她下了城墻,隨后回過神來,直接從重傷士兵的腰間抽出一把帶血的長刀。
“青云姐。”趙秀大驚,連忙按著她的手臂,“別沖動。”
“你要記住,蘭州是我們的蘭州?!敝芮嘣拼蟛匠瞄T走去,面容冷凝,“自來國君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制,絕沒有事到臨頭,只享受不擔(dān)責(zé)的道理?!?/p>
“要走也是百姓先走,沒有我們先走的道理。”她一腳踹開衙門大門,看著里面混亂的場景,冷冷說道,“背叛蘭州,殺!”
有衙役尖叫:“你知道有多少蒙古人嘛,你要死拉著我們做什么,都是人,我們的信送不出去,要是再不走,等最后一個城門都被圍住了,我們就徹底出不去了,大家都得死。”
周青云面無表情,直接一刀砍了過去,鮮血四濺,衣襟上的鮮血疊了一層又一層。
人群尖叫,立刻混亂起來。
趙秀立刻抽出腰刀,和周青云站在一起,大怒道:“誰敢亂動。”
“看清了嗎?不抗敵,現(xiàn)在就死?!敝芮嘣评淅湔f道,“烽火已經(jīng)燃起來,會有人來的?!?/p>
“不會有人來的。”
張嵐崩潰喊道,“他們只會按兵不動,我們蘭州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之前宣州虞臺嶺誰去救了,沒有任何一支隊伍,全都死了,那些人全都死了,現(xiàn)在輪到蘭州了,輪到我們了?!?/p>
周青云看著張嵐的大喊大叫,面容堅毅鎮(zhèn)定,滿臉的血跡順著下顎流了下來:“那就和蘭州同死?!?/p>
眾人駭然。
“何來不戰(zhàn)就退的道理?!敝劂懘掖亿s來,看也不看就邁過那具尸體,冷靜說道,“早些日子我就送信出去了,只需守住三日,定能成?!?/p>
“真的?”張嵐猶豫,“何時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