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鏊不好多說,便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不能回來?!苯狗家娙俗哌h了,在屋內焦慮地來回打轉著,最后神色陰鷙,“她就是死,也不能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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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大晚上還捧著蘭州的折子看,有時候看到興奮起來,就拉著困得眼皮子都開始打架的朱厚煒興奮說道。
“快看啊,王守仁三日趕到蘭州的路,是之前江蕓千里追擊斯日波的路?!?/p>
“你看,他說蘭州當地有江蕓的生祠,香火極好,后來發(fā)現她是女的后,還開始求生子的,好好笑。”
“哇,當年江蕓清丈衛(wèi)所的時候,竟然還有人拖家?guī)Э趤眙[事,后來江蕓直接把人捆起來打一頓了,還在這個山頭立了打鞭的塑像,哈哈哈,太好笑了?!?/p>
“哎哎哎,你看最后這段,王守仁說,他今日去買羊肉饅頭,買饅頭的老板娘記得他,還記得他和江蕓是好朋友,所以送了他兩個!”
朱厚煒被拉的東倒西歪,嘴里無意識地嗯嗯附和了幾句,然后在朱厚照松手地一瞬間,就咚的一下倒回被褥里,被子一裹,滾里面去了。
朱厚照全然是顧不得其他人了,繼續(xù)津津有味看著。
其實王守仁的折子大部分都是寫蘭州目前的情況,這些年清丈土地,建立商貿的實施情況,還有肅王在蘭州的生活作風等等,但更多的是百姓的生活,特意提及江蕓的次數很少,但奈何這些事情大都和江蕓息息相關,所以寫到最后總是忍不住饒回她身上去。
“爺,都子時了,該睡了。”太監(jiān)魏彬上前,低聲說道,“夜深,小心傷眼睛?!?/p>
朱厚照沒說話,他躺在床上,折子就放在自己xiong口,眼睛睜著大大的,注視著頭頂明黃色的龍紋,內心有無法停息的澎湃。
——在這一刻,他好想好想見到江蕓。
多年前的深夜,錦衣衛(wèi)謝來也曾寫給他爹關于蘭州的帖子,里面大都是肅王的情況,捎帶著有江蕓在蘭州的政策施行情況,那個時候,他還小,所以看得懵懵懂懂,只當是故事一般,卻還是聽得心潮澎湃。
現在,他再一次看到蘭州如此詳細的折子,里面的文字曲折又生動,情緒平靜而遼遠,偏當年被一筆帶過蘭州推行政策時遇到的困難,在此刻再一次清晰起來,成了不可言說的激動。
這一刻躺在床上,他恍惚見到了當年還年輕的江蕓。
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王守仁口中密密麻麻的青苗。
“朱厚煒?!彼蝗惠p聲說道,“我想她回來。”
回答他的是朱厚煒打著小呼嚕的困頓聲。
帳外的魏彬心中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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