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來了興趣:“是有什么難處嘛?我?guī)湍惆?!我肯定能幫你,就跟三千營一樣,我看看我看看?!?/p>
他伸手就要去拿。
張懋嚇得額頭冷汗淋漓。
誰家沒干過隱瞞土地的事情,皇帝未必不知道,但那都是上不得臺面的規(guī)矩,這要是被年輕沖動的太子殿下知道了,這事可就要上臺面了。
上了臺面,那些御史本就不喜權貴,就連他給士兵少發(fā)了點衣服都要死命彈劾他,更別說現(xiàn)在這個風口浪尖了,不把他咬下一口肉怕是不死心的。
“殿下!可要老身好找?!遍T口傳來國公夫人顫抖的聲音,及時打斷朱厚照眼看就要抓到紙張的手。
“夫人!”張懋見了她也猛地松一口氣,聲音微微提高,直接把朱厚照從江蕓懷里拉出來,塞到她家夫人懷里。
朱厚照立馬嚇得火急火燎跑了。
“這衣服都shi了,快換了吧,這要是病了,微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睆堩贿呎f著,一邊對自己夫人打了個眼色。
老夫人連忙半拉半哄,把人帶走了。
朱厚照邊走邊扭頭:“江蕓,江蕓,你別走啊,你等我,江蕓!你一定要等我啊?!?/p>
江蕓蕓一臉笑意地目送殿下離開。
大堂有一瞬間的安靜。
江蕓蕓依舊是氣定神閑,和和氣氣的溫柔模樣。
他素來就是這樣的,所以總有人罵他是笑面虎,好似不會生氣,也不會動怒,束著手站在這里,跟個玉雕的小仙人一樣。
張懋卻沒了剛才的從容鎮(zhèn)定,太子殿下不按常理出現(xiàn),真的差點要嚇死他這個老骨頭了。
他現(xiàn)在有點疲憊,總覺得自己大概是落入圈套了,但又覺得不太可能,江蕓哪有這么大的膽子設計太子殿下。
“江學士今日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終于主動下了臺階。
江蕓蕓收回視線,把手中的四張紙直接撕碎,笑說著:“只要我們把明面上的東西規(guī)整好好,此事就算了了,此事成后,我為國公爺表大功?!?/p>
張懋不可置信:“就這么簡單?”
江蕓蕓點頭,平靜說道:“國公府權勢滔天,只要舍得從指縫里露出一點,也夠了。”
張懋看著她,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江蕓這人,真是個小瘋狗,逮誰咬誰。
他突然想起之前聽到的閑聊,那些人抱怨時說的話。
得罪了這么多人,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那些泥腿子又能給他什么,官場上到底是要和光同塵,共同進步才是,他現(xiàn)在就是在自毀前程。
“這,我還要想想?!睆堩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