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卓看著她鎮(zhèn)定自若的神色,川字眉心忍不住皺起:“你狀告江家大管家maixiongsharen,可有證據(jù)?”
江蕓蕓點頭:“李達說的?!?/p>
陸卓驚訝:“李達不是瘋了嗎?證詞上可沒有說這個事情?!?/p>
“二公子,你不要胡說八道?!毕鹿虻慕瓉砀挥煮@又怒,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重復著剛才的話,“是周鹿鳴一直纏著您,我是擔心耽誤您考試,這才想要教訓他一下,但萬萬沒想到李達能這么心狠手辣,這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但我可不敢maixiongsharen啊?!?/p>
江蕓蕓垂眸,淡淡說道:“就是因為李達瘋了,所以現(xiàn)在的口供有問題。”
江蕓蕓深諳辯論之道,以假定為依據(jù)乃是最常見的辦法。
也就是說用一些未經(jīng)證實的假設為提前,來支持自己的論點,將自己的觀點作為事實來陳述,而非作為一個假設,若是這個過程中存在著邏輯漏洞,那也不要緊,你的目的是讓被人順著你的話去思考,而非一定要爭出對錯。
“什么問題?”陸卓忍不住問道。
“李達只交代了自己打傷周鹿鳴,卻沒有說為什么打傷?!苯|蕓反問道,“明府有所不知,李達之前對周家頗為照顧,我?guī)状稳犖揖司苏f起李達對他的關愛,就連去年大雨沖毀了墓地,也是李達幫忙收拾出尸骨,這樣的好人怎么就因為管家想要教訓他的事情,就能下此狠手,實在是奇怪?!?/p>
陸卓是第一次聽說這事,是以心中的那點奇怪立刻又多了幾分。
周鹿鳴實在是太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了,還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怎么就突然惹得別人動了殺心。
“那是李達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江來富立刻說道,“我哪里知道他們的糾紛啊,說不定李達一直都是假情假意,我可是聽說周鹿鳴找到一個好工作,可沒有提攜李達的兒子,說不定就是一時嫉妒?!?/p>
“若是嫉妒,那定然是有的,可周鹿鳴找了一份好工作的事情和他差點命喪黃泉的事情可是隔了許久的,我舅舅每次休息都會回家一趟,和李達相處時間甚多,他這么久都不展開報復,卻因為你說了一句他就痛下殺手,難道不是更奇怪嗎?!?/p>
江蕓蕓抓到其中一句的漏洞,趁勝追擊道。
“若非你跟李達說了刺激人的話,李達怎么可能好端端升出這樣的邪念,難道他不知道sharen會死嗎?突然從教訓一下周鹿鳴,變成殺死他,這樣的變化可不是他自己突然能想到的?!?/p>
江來富突然覺得百口莫辯,因為不論說什么,好像都逃不開這個問題。
一開始他為了快速結束這個事情,直接說了是他想要李達教訓一下周鹿鳴。
現(xiàn)在李達下了重手,不論他到底和李達說了什么,周鹿鳴差點死了是事實。
除非李達能清醒過來,為他說話。
他有些慌了,他心中開始的不對勁終于凝聚成實質。
“你,不是你叫我來報案的嘛?”他注視著江蕓蕓陰沉沉說道,“這事和江家可沒有關系,二公子是不是被人騙了?!?/p>
江蕓蕓眉心微動,微微側首看著江來富。
江來富雖說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但長得并不富態(tài)圓潤,臉頰瘦長,眼睛細長,極長的中庭,讓他在眼睛微瞇起來威脅人的時候,顯出幾份戾氣。
她平靜得看著江來富,漆黑的瞳仁在此刻斂了光,冷不丁注視著他人時,會隱隱有一種刀劍出鞘的驚悚感。
“我讓你來報案是希望你能老實交代,不牽連江家。”清亮的瞳仁冷淡地注視著面前之人,意味深長說道,“你好交差,我也好交差。”
江來富瞳仁倏地收緊,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但你說的也沒證據(jù)啊。”一直沒說話的縣丞程鈺出聲說道,“又怎么知道不是誣告呢,我也聽聞二公子總是獨來獨往,對于家中并不熱絡。”
“明府可知道李達是如何瘋的?”江蕓蕓收回視線,反問著。
陸卓搖頭:“這也是我打算細查的,李達瘋了,證詞怎么出現(xiàn)的?!?/p>
“證詞是一開始被我找到后,他寫的,我本打算等舅舅醒了再做打算,就放他回去,也想著他對我舅舅這么好,說不定也是有苦衷的,這幾日我舅舅能下床了,驚聞兇手后就想要見見他,我們就再去找他時,突然看到有個人想要殺他,就把人救上來?!苯|蕓故作不解,反問道,“若是此事就只是李達一人所為,又哪來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