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江其歸可是一箭定乾坤的人。”王鏊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焦芳的地方,立馬緊跟著說道,“你一把年紀(jì)了可別拉倒筋了。”
焦芳惱羞成怒,把弓箭扔到他懷里。
王鏊也裝模作樣拉了一下,發(fā)現(xiàn)弓弦是真的很緊,很難輕易拉開,也只好訕訕遞給下一個人了,隨后和焦芳一起悄悄揉了揉胳膊。
江蕓蕓并不理會后面人的議論,只是緊盯著校場上不分伯仲的賽況看了起來。
漫卷衣袂,似風(fēng)雷驟起。
黃沙飛舞,有萬鈞之勢。
兩人的速度實在是咬得太緊了,眼看就要到終點了也沒有分出勝負,還剩五百米的時候,一側(cè)放鴿子的士就把一籠鴿子都放了出去。
白鴿一哄而散,白羽毛好似飛雪一般在空中散落。
顧仕隆趕在白馬越過紅線的瞬間已經(jīng)搭建拉弓,和他一樣的是邊上的蒙古人。
兩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步的。
“三根箭。”有眼尖的人發(fā)現(xiàn)顧仕隆搭了三根箭,驚訝說道,“這,這是不是太冒險了?!?/p>
江蕓蕓眉心微動,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方向是不是有問題?”楊廷和瞇著眼,隨后大驚,“這事要做什么!”
只見顧仕隆滿弓三支箭后,卻是腰肢一扭,半個身子往后撤,直接對準(zhǔn)邊上的蒙古人。
看臺上的蒙古人大怒,罵聲四起。
“刀劍無眼,受點傷也很正常。”焦芳不高興回嗆道,“第一場你們先動手的,我們可都沒說了,現(xiàn)在怎么被我們搶先了,就開始罵了,沒素質(zhì)!太沒素質(zhì)了!”
江蕓蕓呼吸逐漸放緩,緊盯著那三支冷光森森的弓箭。
校場上,蒙古人也很快回過神來,不得不卸力撤弓,雙腿一夾馬腹,讓馬往邊上走了走,只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后,三箭齊發(fā),直接對著他的四肢而去。
那人壓低身子,反手用弓箭格擋開,即便反應(yīng)如此之快,一支弓箭還是射穿他的大腿。
鮮血瞬間噴射出來,那人慘叫一聲,卻沒有直接摔下馬去,反而直接折斷弓箭,隨后開始搭箭回擊,甚至拉緊韁繩朝著顧仕隆沖去,瞧著架勢是放棄比賽,但非要咬下顧仕隆一口肉。
又見那三箭騰空之后,顧仕隆已經(jīng)驅(qū)趕馬匹飛快往前沖,同時重新飛快搭上三支箭,目標(biāo)則是空中飛舞的鴿子。
鴿子們一旦出籠就飛得極快,眨眼就飛得極高,眼下它們在空中徘徊,但瞧著很快就要散了。
鴿子不似大雁,它身形小,這對射箭的準(zhǔn)頭要求很高,它飛得還高,這也需要你的弓箭有足夠的力氣。
顧仕隆屏息,眼中只剩下距離自己最近的三只綠腳鴿子,他不是沒聽到后面失控馬匹的聲音,不是沒聽到遠處那若隱若現(xiàn)的驚呼聲,但他想著他得給那些笑他的人看一看,他顧仕隆能舍掉一個爵位,自然也能掙回來。
他爹能守住湖廣十多年,那他也能為大明爭下這個榮耀。
他顧家,從來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