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要留疤了,
好好的一雙手竟這么折騰?!?/p>
“還有別的問題嗎?”黎循傳緊張問道。
“嗆了幾口濃煙,
不知道嚴不嚴重,但我瞧著晚上大概會發(fā)燒,看著點吧,本來身體就跟個破簍一樣,還受了這么重的傷,到底要怎么辦啊?!睆埖篱L心事重重,抬腳準備去開藥方,可一抬頭就看到一院子的人,更生氣了,“都是一群大男人,關鍵時刻一點用也沒有,晚上只能讓顧知和陳禾穎看著點。”
夜深沒多久,顧家夫人和毛家夫人就匆匆來到江家。
“我們來照顧,兩個孩子會什么。”兩位夫人憂心忡忡說道,“消息傳出來,我們都頗為擔心,路上看到李家也準備送人送東西過來,晚上看門的人多看注意點。”
黎循傳看著屋內慌亂的人群,想要往里面看一下江蕓的情況,卻又發(fā)現(xiàn)一切都被屏風遮擋著,完全看不到動靜。
“啊呀,你怎么還在這里啊,像什么樣子,快些回去?!鳖櫦曳蛉搜奂?,連忙把人趕走,想了想又低聲說道,“人多口雜,晚些再來吧?!?/p>
黎循傳聲音沙?。骸八趺礃恿??”
顧夫人嘆氣,把人推走:“要受點罪的,下次再說吧,你先回去吧,這里太亂了。”
黎循傳被人趕到角落里,卻沒有離開,只是茫然地站在那里,聞著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一顆心幾乎要被碾碎。
哪怕當年在漳州受制于人,他也從未有過如此無助的時候。
原來他不能光明正大出現(xiàn)在她身邊,不能第一時間知道她的情況,不能親自守在她身邊,在今日,他終于知道,原來她的一切和他毫無關系。
他們的情分也不過是外人口中的少年情誼。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站在她身邊。
黎循傳紅了眼睛,緩緩閉上眼,掩蓋住滿眼的心碎。
“黎循傳?!鳖^頂傳來謝來同樣低沉的聲音,“君在陰兮影不見,君依光兮妾所愿,你后悔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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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蕓蕓自小就很少生病,可每次一生病就是大病,這一次她燒了兩日還未退燒,御醫(yī)來了一波又一波,卻又絲毫沒有作用。
她安安靜靜躺在那里,若是有著微弱的呼吸,就像玉雕一樣被一層又一層的陰影所籠罩。
陳禾穎一直睡在她床邊,每每半夜驚醒,就要伸手去摸摸她的手,又趴在她臉上聽著她的呼吸,直到聽到那細微動靜,這才繼續(xù)爬回去睡覺。
直到第三日早上,張道長摸著她的額頭,反反復復確認著,最后才松了一口氣:“退燒了,終于退燒了,我真怕把人燒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