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哭,隔壁的張皇后就被驚動了,連忙出來詢問。
“江蕓!”朱厚照坐在地上,兩腿伸著,懷里緊緊抱著粉紅色的小豬豬布偶,“玩,要人。”
一群宮娥黃門圍在一起束手無策。
張皇后看得心疼,連忙把小孩抱起來。
一側(cè)的谷大用把今日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張皇后眉心微動,不悅說道:“竟還有如此不識好歹的人?!?/p>
谷大用為難說道:“聽說他如今在國子監(jiān)讀書,林祭酒性格剛正,若非家中大事不準輕易請假?!?/p>
張皇后拍著哭得直打嗝的小孩,心疼說道:“那人不是解元嗎?陪一天皇兒又如何?怎么會耽誤學(xué)習(xí)呢,怎么性格如此倔強?!?/p>
朱厚照趴在皇后肩上,抽抽搭搭的。
“算了,你要是想玩,我叫你兩個舅舅陪你來玩行不行?!睆埢屎蠛宓馈?/p>
朱厚照直接翻了個臉:“不要。”
張皇后無奈:“自己親舅舅不要,要一個外人,還哭了。”
“什么哭了?!闭f話間,朱祐樘走了過來,見屋內(nèi)圍了一大圈人,吃驚問道,“這是怎么了?”
張皇后把朱厚照遞過去,努了努嘴:“喏,你兒子剛哭了,你快去笑話他吧。”
朱祐樘低頭看著小臉哭得通紅的小孩,不解問道:“怎么哭了?!?/p>
“玩,不來?!敝旌裾找贿叡е寂?,一邊扣著爹衣服上的花紋,憤憤說道,“不來,壞!”
一側(cè)的劉瑾眼疾手快,干凈利索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添油加醋把林瀚罵人的事重點提了提。
朱祐樘皺眉:“請一天假而已,林瀚如此倔強做什么?!?/p>
劉瑾眉眼得意:“是啊,江解元都是解元了,請一天假而已怎么就不同意呢?!?/p>
朱厚照也跟著扯了一下衣服,鼻子一抽一抽的,別提有多可憐了。
“聽說林祭酒一向以太祖時期的宋祭酒為榮,宋祭酒老成持重,學(xué)問淵博,嚴立學(xué)規(guī)督導(dǎo)諸生,在重開進士科時,太祖取士四百七十多人,太學(xué)生占三分之二,再次策士時,取中的人中仍以太學(xué)生居多,太祖為此還召見宋祭酒,給予褒獎,撰題名記,立于太學(xué)?!币粋?cè)的谷大用溫聲說道,“進士題名碑由此而來,如果國子監(jiān)有這樣的祭酒,那真是有望興學(xué)太祖時的榮光啊?!?/p>
谷大用說的宋祭酒是太,祖時期的國子監(jiān)祭酒宋訥,聽聞他不妄言笑,以矩鑊自檢,躬修教率,規(guī)繩整肅,所以當(dāng)時國子監(jiān)的人才卓有可觀,才有‘歷科進士多出太學(xué)’的美名。
朱祐樘神色松動。
劉瑾不悅地掃了他一眼。
谷大用不為所動,繼續(xù)說道:“國子監(jiān)有林祭酒,真是社稷之福啊?!?/p>
朱祐樘想了想,對著自己的兒子無奈說道:“讀書要緊,你身邊這么多人陪你玩還不夠嗎,爹給你念詩好不好?!?/p>
“念詩,不好,華容道,好?!敝旌裾詹桓吲d拍著他爹xiong口,想了想,“出門,出門去?!?/p>
小孩想一出是一出,刺溜一下爬下他爹的懷抱,抱著自己的粉紅小豬豬,邁著小短腿就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