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低下頭,意興闌珊說道:“多謝秦通判好意,我們先自行找一下,若是實(shí)在找不到再請您幫忙?!?/p>
“客氣客氣?!鼻赝ㄅ羞B忙說道,“江同知剛來,也不急著來報道,先安頓好才是?!?/p>
江蕓蕓把手里的拜帖交了過去:“那就有勞秦通判轉(zhuǎn)交了,我先把一應(yīng)家用安置好,再來上值?!?/p>
秦通判善解人意說道:“自然,不急得,如今馬上就要入冬了,我們蘭州的事情也會少很多的?!?/p>
江蕓蕓眼波微動,卻沒有多問。
秦銘目送她離開,然后才低頭看著面前的拜帖,臉上笑意驟然消失,隨意打開看了一眼,只是很簡單的官場話術(shù)。
“這新同知很是年輕?!遍T房湊過來,小聲說道,“瞧著家當(dāng)也很少,就幾個包裹,外加幾個鋪蓋,不過跟著一個道士瞧著好奇怪,難道是為了投肅王所好。”
“哼,早就聽聞他諂媚太子殿下,好好的一個讀書人竟干不入流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真是所言不虛,那道士鼠目獐頭,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秦銘冷笑一聲,隨后把請?zhí)S意一扔,“你且去和知府說一聲?!?/p>
門房哎了一聲,打發(fā)小仆去跑腿傳話了。
不知道已經(jīng)成了鼠目獐頭的張道士正在和莊宅牙人砍價,沒一會兒就把人一把拿下。
“可這樣租給你們是不是不太好啊?!?/p>
莊宅牙人還有點(diǎn)良心說道。
“怎么會!”張道士大義凜然,義正言辭說道,“我們四人都是極硬的命格,什么妖魔鬼怪壓不住,倒是要害怕他們耐不住恐懼自己跑了,禍害到其他人?!?/p>
莊宅牙人一聽就連連嘆氣:“那位置確實(shí)不太好,距離永寧門太近了,那些蠻人一進(jìn)來就逮著那里殺,聽說那院子原本家里是富裕的,院子里就有水井的,當(dāng)時那些蠻人殺進(jìn)來,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抱著兒子跑了,女主人慢了一步了,就被人包圍了,所以直接抱著七八歲的小女孩投井自盡了?!?/p>
謝來聽得眉頭直皺:“沒用的東西,死了沒?”
“沒呢?!鼻f宅牙人無奈笑了笑,“但是那男主人老覺得那水井三更半夜,尤其是冬日就會發(fā)出哭聲,嚇得賣了房子,后面也賣給其他人了,別的時候還好,一到冬日就開始有女人再哭,都說是那女主人帶著小女孩來索命了,道場也做了,奈何一道冬日就不頂用啊?!?/p>
他攤手聳肩,熱情介紹著:“所以現(xiàn)在便宜賣了,這間占地半分的小宅院,正房兩間,廂房兩間,廚房一間,豬圈一個,只要紋銀五兩,這樣的地段,當(dāng)時可都是十二兩的買賣,現(xiàn)在實(shí)在是急于出手啊,不然一個個都睡不著覺。”
江蕓蕓和氣說道:“那就這間吧,我們也想著快寫安置下來。”
莊宅牙人一聽就高興壞了,終于是把這個鬼宅賣出去,但看著四人一個比一個年輕,又多說了幾句。
“不過先說好,買賣屋子可是要要交納契稅,每一兩銀子,契稅是三分,這個大概要十五分,一百五十文銅錢,這個可要你們自己繳納的,全都是給衙門的,我們也不收?!?/p>
“我們就收一百文的中間費(fèi),事情肯定能把你辦的穩(wěn)穩(wěn)妥妥的,要是有人力搬東西,或者修葺屋子,找我們可以給你們便宜點(diǎn)的價格?!彼麨樽约航忉屩拔覀兗铱墒沁@一代最良心的,有問題,有事情都是直接先說清楚的,而且還承包后面的搬家修葺服務(wù),你們可別覺得貴?!?/p>
江蕓蕓也不太懂這些,便去看張道士。
張道士點(diǎn)頭:“我也是走南闖北的,你這里的收價確實(shí)便宜的,你說的問題其實(shí)我們都打聽過了,你也確實(shí)都交代清楚了,這間屋子也問過其他人的,你們這邊最便宜,可見是個老實(shí)本分的生意人,那就成交吧?!?/p>
莊宅牙人一聽就露出得意的笑來:“果然是懂的,都打聽清楚了,那我去找屋主,你們先去衙門,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們抓緊去衙門辦過契,早早吧這件事情了了?!?/p>
一番忙碌下來,江蕓蕓幾人終于搬進(jìn)那間院子了,入內(nèi)仔細(xì)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比京城住的那間大了一半有余。
“我們也不養(yǎng)豬,這個地方正好給小毛驢住,瞧著真寬敞啊。”樂山感慨著,“回頭就是養(yǎng)匹馬,隔開個位置也是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