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安靜聽著,突然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其實只要我不承認,也沒問題?!?/p>
姜磊沒說話了。
只要江蕓不承認,姜磊甚至相信那個幾次三番深夜叫他入宮的新帝會把這事就這么蓋了過去。
“在我很早之前的設(shè)想中,我都設(shè)想自己咬死不承認的,反正你們也沒證據(jù)。”江蕓蕓嘆了一口氣,苦惱說道,“可現(xiàn)在這么一鬧,我突然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那你,你不想做官了?!苯谏硢柕?,“你不是還有很多雄心壯志嘛,都不要了?!?/p>
江蕓蕓沒說話了。
“那你還這么不要命了?!苯卩哉Z,“那你繼續(xù)這么騙下去不行嘛,你明明知道的,會有人愿意被你騙的?!?/p>
江蕓蕓笑著搖了搖頭,認真說道:“不行了,這把刀一直懸在我頭上,我也難受,我來到這里這么多年,從未有過這么輕松的時候?!?/p>
“那走吧?!苯诳聪蛞晃葑拥娜耍瑹o奈搖頭:“我就說你之前這么關(guān)心坐牢的條件呢,原來是自己也要去住?!?/p>
“多打聽打聽?!苯|蕓也跟著笑了起來,回頭對著樂山說道,“記得關(guān)好門?!?/p>
樂山怔怔地看著她,最后看著她離開,整個人恍惚又迷茫,還有惶恐和不安。
那一日公子心事重重回了家,他還未察覺出什么,但很快外面都是流言蜚語,直到最后他忍不住故作玩笑地把這事說了出來。
奇怪的是,公子和張道長都沒說話。
他心里咯噔一聲,終于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這么多年來公子的貼身衣物都是他自己洗的,他的屋子誰都不能進,甚至她這些年都是冷冷清清一個人過日子的,可夫人從來不催她。
——是女的。
他喊了這么多年的公子,竟然是一個女子。
樂山茫然地站在原處,直到她被人帶走了才終于回過神來,突然真的慌了起來:“怎么辦?怎么辦?她會死嗎,嗚嗚,她不能死?!?/p>
他突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張道長一晚上沒睡,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人走了。
在當(dāng)日江蕓選擇把漳州的折子遞上去后,張道長就一直膽戰(zhàn)心驚,甚至?xí)r不時會做個噩夢,夢里江蕓死了,他也被拉去砍頭了,還夢到了自己駕鶴多年的師父,師父摸著他的腦袋只是嘆氣。
他心中一直有這種隱晦的,不安的想法,終于在今日塵埃落定了,他卻再也哭不出來了。
——江蕓,我要去救江蕓。
——
——
揚州城內(nèi)。
周鹿鳴麻木地坐在他姐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