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老夫人怒斥道,“與人為善!少給我搬出你盛氣凌人的大少爺架勢,你鐘威在揚州還算有些名氣,人人叫你一聲鐘老爺,當真是飄起來了,可出了揚州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一個解元,一個秀才你都編排上了?!?/p>
“你難道已經(jīng)蠢到看不出江蕓未來的前途嗎?”老夫人冷笑一聲,“你也知他背靠黎公,有厲害的師兄弟幫扶,你偏要埋汰他幾句,十歲之前出不了門那又如何,人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解元了!他的未來已經(jīng)遠超揚州大部分人,他出了這個揚州,便是到了順天府,所有人見了也都叫一聲江解元。”
鐘威咬牙:“娘,你不懂,江蕓再厲害那又如何,他可是江家的人?!?/p>
老夫人面無表情:“好你個蠢貨,到現(xiàn)在還看不明白,你和江如瑯搭上線這個事情,當真以為是天衣無縫嗎,若是江蕓不知道,難道他不知道一個解元比一個舉人更拿得出手嗎,他不會自己親自來給林徽撐腰嗎,如何要這樣委婉,這是在給我們臉面?!?/p>
鐘威驚呆在原處。
老夫人冷笑一聲:“給臉不要臉,說的可就是你,雖說江家關系到底如何我們不予理會,但明眼人也看得出來,江蕓和江如瑯并不是親密的父子關系,他們自有一場好官司要關起門來打,偏你看不清,以為和江如瑯搭上關系,讓他頂替林家的位置,自己也能享到江解元的庇護?!?/p>
“他,他不是剛回來嗎?!辩娡哉Z,“說不定是人臉皮薄,不好意思出面,哪有這么多深意?!?/p>
老夫人聞言,閉了閉眼,隨后強忍著不耐,只繼續(xù)強硬吩咐道:“明日兩位舉人來,你親自把人接進來,林家的事情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林徽到底是記在你妹妹名下的,那就是我的外孫,如今突逢大難,想來林家也是亂成一團,徽哥兒年紀小,秦夫人想來也受了驚嚇,你讓你夫人等會親自上門一趟?!?/p>
鐘威還想說話。
老夫人已經(jīng)不理會他,只是把帖子遞給一側的丫鬟,開始交代明日的事情。
“明日要上最好的的瓜果和香茗,讓管家等會去和老三說,他們都是讀書人有話說,明日也一并出門接待,對了,還要備好回禮,就那一套筆墨紙硯就是,不需要太貴重的,清雅一些,以防萬一,多備幾套?!?/p>
“你下去吧?!崩戏蛉巳嗔巳囝~頭,靠在隱囊上,閉眼幽幽說道,“江家的關系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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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循傳當天晚上就去江家找江蕓蕓,問問明日上門到底要說什么,卻撲了空,沒逮到人。
樂山說他和幺兒帶了人去了杏花村,說是要做賊去了。
“但蕓哥兒說,若是您來找他也是有話交代您的。”
——“林徽突遭大難,你代他去敘敘舊,拉拉感情。”
黎循傳呆怔片刻,隨后不解問道:“不是去給人撐腰的嗎?”
撐腰,那態(tài)度就要強硬一些。
若是敘舊,那就是溫和的態(tài)度。
兩者的差別是很大的。
樂山也跟著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黎公子這么聰明,肯定會琢磨出來的?!?/p>
黎循傳背著手,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樂山一轉身,正看到大管家江來富站在不遠的位置,心中立刻咯噔一聲。
“黎公子來是做什么?。俊苯瓉砀灰姳凰l(fā)現(xiàn)了,便笑瞇瞇走出來問道。
樂山心跳得厲害,心思轉動了無數(shù)個念頭,到最后只是眨了眨眼,笑說道:“小公子想要找蕓哥兒吃飯,但蕓哥兒說晚上遲些回來。”
江來富心思微動:“蕓哥兒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