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發(fā)震驚:“還能有機子一臺做出很多條棉線,那這家店要是有這個機子,不是賺翻了,一個人比得上好多人呢,生意一定很好吧?!?/p>
江蕓蕓盯著跳動的燭火,喃喃說道:“是啊,一個人比得上好多個人,幾千外國人的背后是一群人,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變成這樣了?!?/p>
“外面已經這樣了?”周發(fā)更是震驚。
江蕓蕓閉上眼:“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周發(fā),我怎么就找不準這個時間線呢?!?/p>
周發(fā)楞在遠處不敢說話,許久之后才訕訕說道:“您,您可是狀元啊,別這么擔憂。”
“陛下尋你?!痹捯魟偮?,門口就傳來謝來平靜的聲音。
他盯著被那盞燭火下照得明暗不定的側臉,很多年前,他也總是在這樣的深夜看到她憂心忡忡的眉眼,從不甚在意到佩服,又到擔憂,故而最后也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江蕓,我希望你不會走錯,今晚的路?!?/p>
十月初一的深夜,
皇宮內依舊燈火通明。
領路的謝來走在江蕓蕓身后,前頭的小黃門一左一右抬著照燈在前面領路,長長的紅色甬道上倒映著幾道斜橫搖曳的影子,
漆黑夜色被燈光一點點照亮,前方的道路便也跟著有了些許的光照。
一行人的腳步沉默而快速,巡邏的衛(wèi)隊看到他們也跟著避開。
乾清宮外。
寬闊的平臺,長長的階梯,
江蕓蕓站在最外圍看著在黑暗中蟄伏的宮殿,高聳飛翹的屋檐好似張牙舞爪的巨獸,
一切都在夜色的籠罩下初顯輪廓,又在夜色的遮擋下模糊痕跡。
“請吧。”謝來站在她身后,低聲說道。
江蕓蕓抬腳上了臺階,
一步又一步的臺階在今日也跟著幾分漫長,走不完的感覺。
守門的小黃門看到她后早早就站在邊緣處候著,見了人就熱情地招呼道:“閣老總算來了,陛下等了好一會兒了?!?/p>
沉重的大門被推開,
里面燈火通明的燭光被泄了出來,整個大殿亮堂到有些刺眼。
朱厚照坐在皇位上,聽到動靜便跟著抬起頭來,
看著緩緩走進來的人,大紅色的衣袍被燭火一照,熠熠生輝,
好似一小簇小小的火苗在跳躍,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這才把最后一本折子合上,
隨后放在一側的折子堆里。
桌子的兩邊疊滿了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