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什么也不知道。
周柳芳父母的死,其余人的墮落,甚至是死亡,為什么要怪在她身上。
江蕓蕓沉默著,只覺得滑稽,卻又覺得悲涼。
那時不諳世事,只當(dāng)自己好好讀書就萬事大吉了。
“都是你!江蕓!都是你!”周柳芳被她這么悲憫地看著,突然撲上去,死死掐著江蕓蕓的胳膊,整個人好似被吊起來的魚,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喘息,那雙眼睛充滿鮮血,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鮮血來。
“寇興是因為你死的,是因為你??!斯日波要?dú)⒌氖悄?,你把他的奴隸都搶走了,他恨你恨得牙癢癢,他要?dú)⒘四悖菧?zhǔn)備殺了你的啊。”
“是你!”
周柳芳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
“江蕓??!”
“是你害死他們的?!?/p>
江蕓蕓沉默著,整張臉有一種驚人的白,這讓她的眼睛越發(fā)漆黑明亮,跳動的燭火讓每個人的臉頰都光影閃動,偏落在她臉上,又有一種堅韌頑強(qiáng)的光亮。
周柳芳父母的死因,她至今也不得而知。
可當(dāng)年的事情,你若是問她后悔了嗎?
江蕓蕓伸手輕輕搭在周柳芳的眉心,在他的錯愕目光中低聲說道:“不是我害死你的父母,害死他們的是當(dāng)日你們的貪心,是你誣陷我,我只是不想背負(fù)罵名而已,我并沒有做錯什么?!?/p>
她的目光看向寇興的腦袋,面露悲涼之色:“也不是我害死寇知府,是不把他人性命當(dāng)回事的斯日波?!?/p>
“你現(xiàn)在很痛苦,可我當(dāng)年也很痛苦?!苯|蕓低聲說道,“不是誰慘誰才有道理的,你應(yīng)該去找害死你父母的人,而不是我。”
她把周柳芳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狠狠推開。
“就像我會為寇知府報仇一樣?!?/p>
周柳芳摔倒在地上,怔怔地看著江蕓蕓,然后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來。
江蕓蕓安安靜靜地站在夜風(fēng)中,感受著風(fēng)中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耳邊是凄厲的哭聲,不遠(yuǎn)處的黑夜也已經(jīng)徹底降臨。
夜深了,秋風(fēng)起了。
她伸手狠狠掐了掐額頭。
她的病還沒好,現(xiàn)在只覺得額頭好似被刀割一樣的疼。
“你為什么說斯日波是為了殺我?”江蕓蕓低聲問道,“他知道我本來今日要出門的嘛?”
周柳芳還是哭,哭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有人給他通風(fēng)報信,你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