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次她突然想明白了,因為之前的事情是對內(nèi)的,蒙古人再兇悍,在她眼里‘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的思想已經(jīng)深入人心,但現(xiàn)在對外了,那些古老的天朝上國的思想終于被赤裸裸地暴露出來。
可江蕓蕓從未受過這種教育,在她心中時代是發(fā)展的,需要所有人都追上去。
“馬六甲海峽,就是很重要的,從古至今?!彼聪蝾櫱逭J真說道。
“馬六甲海峽?”顧清不解,“不是說滿剌加的事情嗎?!?/p>
“我才不管這些王朝更替?!苯|蕓突然用力地拍著小貓的屁股,睡夢中的小貓迷茫地動了動腦袋,“我要的一直都是那道海峽。”
顧清還是一臉不懂:“海峽有什么用嗎?”
“大用。”江蕓蕓站起來,把自己小貓塞到他懷里,“我寫個折子去,晚上留在這里吃飯啊?!?/p>
顧清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掙扎的小貓,輕輕松開手,小貓刺溜一下跟著江蕓蕓的屁股溜溜達達跑了。
“哎,你老師還是這樣的?!彼麌@氣說道,“這次怕是很艱難?!?/p>
顧靄拎著兩個毛刷子,渾身shi漉漉地站在他他身邊,呆呆地應(yīng)了一聲:“老師不是一直這樣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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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盯著朱厚煒的功課,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
“鄭和的檔案在哪里啊?!彼痤^來問道。
谷大用低聲說道:“燒得燒,丟得丟,剩下的目前都在內(nèi)閣和翰林院的案卷室放著呢?!?/p>
“這些東西怎么也不保護好?!敝旌裾詹粣傉f道,“那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來吧,江蕓說在鄭和之前,馬六甲舊不稱國,無有國王,歸暹羅管轄,年交稅40金,后永樂七年,命正使太監(jiān)鄭和統(tǒng)寶船前往賞賜,建碑封城,遂命名為馬六甲國,是后暹羅莫敢收稅侵擾,之后還修建了港口和民房給船員居住,這才吸引了很多人來這里交易最后定居?!?/p>
站在邊上的朱厚煒一聽,摸了摸下巴:“哥哥也覺得這個地方像本來就是我們的,對不對。”
朱厚照眼睛一亮:“我也是這么想的?!?/p>
“而且,你看江蕓還說,在當年鄭和下西洋時,有一個海外華商名叫施進卿,曾協(xié)助鄭和平定陳祖義的海盜,之后施進卿派遣女婿來見太宗,得了“忠義之舉”的牌,還賜封施進卿為舊港宣慰使,后來在施進卿去世后,封其女施二姐為王,一切賞罪黜陟皆從其制。”朱厚照也跟著摸了摸下巴,“這不就是我們的嘛,那后來是怎么丟的呢?!?/p>
“不過江蕓干嘛和你講這個?!敝旌裾瞻压却笥么虬l(fā)走,隨口問道。
“我聽說她最近老被人罵,就想著去安穩(wěn)安慰她,正在看到她和周發(fā)研究一個巴掌大小的木船呢,然后我也跟著玩了會兒?!?/p>
“你今天不是有課嗎?”朱厚照不為所動,甚至冷笑一聲。
朱厚煒眸光微動,神情閃爍。
“可作業(yè)不是在這嗎。”朱厚煒尤為不怕死,手指把作業(yè)往前戳了戳,“心得感受啊,這些人的教書哪里比得上江老師,我就要江老師給我上課。”
“什么心得感受,被江蕓耍得團團轉(zhuǎn)!”朱厚照氣笑了,“笨死了?!?/p>
“什么被耍得團團轉(zhuǎn),她跟我說了,想要重整海軍,維護出海的船只,但是不太了解船的構(gòu)造,然后讓周發(fā)買了點小玩意回來,哪句話在騙我了,明明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朱厚煒理直氣壯說道。
朱厚照聽得嘆為觀止,板著臉說道:“江蕓膽子越來越大了,連皇子都敢哄騙了?!?/p>
“胡說八道,沒有的事,我自愿的。”朱厚煒不高興皺了皺臉,“你不看算了,我去找江蕓看去?!?/p>
朱厚照順手拉著他弟弟的后脖頸,懶洋洋說道:“少給我纏著江蕓,人家多忙,你多閑,多討嫌啊,說不定江蕓也煩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