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口氣?”老夫人的目光溫柔注視著自己的女兒,“幺幺,你是忍不下一口氣嘛,說到底你不過還是怨恨著江如瑯的背叛,受不得當年那個溫文爾雅的人撕下面皮竟然是這樣人命獸心的人,你到底是怨他,還是怨自己?!?/p>
曹蓁喉骨動了動,最后趴在娘手邊抽泣起來。
“不哭?!崩戏蛉税讶吮г趹牙?,“我的幺幺啊,你哭的娘心都碎了,你出嫁那日,娘就與你說過,做事一定要想著自己,夫君靠不住,兒子也靠不住,當年事發(fā)后,我若是你,既不能和夫君琴弦和鳴,那便索性拿住整個江家,錢財才是最能伴身的,也是給你小孩最體面的禮物。”
老夫人的聲音足夠溫柔,偏神色卻又冷沁沁的,好似毫無感情的玉佛,哪怕沐浴在日光下也足夠冰冷。
“什么庶子姨娘不過是一杯土的事情?!?/p>
曹蓁的哭聲逐漸安靜下來。
老夫人摸著她的腦袋,柔聲說道:“現(xiàn)在也不晚。”
曹蓁握著娘肩膀出的衣服緩緩松開,低聲問道:“那我現(xiàn)在要如何?”
“不急?!崩戏蛉四笾磷?,小心翼翼擦著女兒臉頰的淚痕,“你都等這么多年了?!?/p>
“看看他們的鄉(xiāng)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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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蕓蕓的位置在甲號房的。
來大明一年多的時間,她每次都是卯時起床,子時睡覺,春來寒往,不曾停歇,為得就是今日。
鄉(xiāng)試,她想要打破這個世界枷鎖的
考前兩個時辰。
貢院內隨著第一聲動靜響起,
整個貢院的燭火便也依次跟著亮了起來,眨眼間,安靜的后院就徹底熱鬧起來,明明亮堂如白晝,
卻鮮少見人走動。
貢院內外界限格外分明,
三道拱門全都用鎖鎖著,
除了每日送菜做飯的人,
尋常人根本不能靠近甚至出入。
巡綽官乃是蘇州衛(wèi)指揮張欽,他爬起來后,
在專人護送下前去兵營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