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端沒說話,和江蕓蕓對視一眼,
隨后露出一個欲言又止的神色來。
江蕓蕓沉默了。
她突然想起那日朱宸濠莫名其妙的饅頭論,看來寧王府的饅頭是真的不好吃啊。
“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
你是他最后一個說過話的人了。”袁端嘆氣,
端起茶盞來卻又只是看著她,
“他那日可有和你說過什么?”
江蕓蕓沒說話,反而盯著那端著茶的手指看。
袁端是一個嚴肅端方的讀書人,萬萬沒有端起茶來和人說話的道理。
江蕓蕓心中思緒萬千,但袁端卻還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妥。
江蕓蕓沉默片刻后,隨后說道:“沒有。”
“原來如此,那你們那日在院子里說了什么?”袁端又問,“有不少學(xué)子看到你們當(dāng)時似乎有過不愉快?!?/p>
“沒有不愉快?!苯|蕓笑說著,“我這人脾氣不好,說話沖了點,郡王很是包容,并沒有生氣,我們在說考試的事情,許是郡王很感興趣科舉。”
“原來如此?!痹藝烂C說道,“你以后可要改改你的脾氣了?!?/p>
“山長教訓(xùn)的是。”江蕓蕓應(yīng)下。
袁端點頭:“你既不知道郡王的下落那便算了,但對外不要說起此事,只當(dāng)無事發(fā)生?!?/p>
江蕓蕓平靜點頭。
“我這里還有事情,你下去吧?!痹溯p輕放下手中的茶盞,揮了揮手說道。
江蕓蕓躡手躡腳離開了。
人走了沒多久,屏風(fēng)后的位置就繞出一個熟悉的人。
陳望。
陳望看著江蕓蕓離開的方向,那里早已沒了他的影子。
“會不會故意不和我們說?”陳望一臉憔悴,白面團一樣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焦慮,“郡王在學(xué)院里也就和他玩得好一些?!?/p>
袁端嘆氣:“其歸不是這樣的人,他是知道輕重的。”
陳望對江蕓還是有些芥蒂的,心中一直報以不信任:“誰知道是不是心懷怨恨。”
袁端聽得眼皮子一跳:“怨恨?因為孫相和的事情嗎?哪里有這么嚴重,現(xiàn)在人都不在了?!?/p>
陳望沒說話。
孫相和的事情自然是不值一提的,現(xiàn)在父子兩人都不知去哪里投胎了。
其實陳望是一直有關(guān)注著當(dāng)年揚州這個稚嫩瘦弱的小孩,看著他從籍籍無名到天下皆知,看著他從受人欺壓的庶子到大明最年輕的小解元。
他的名字從四方天地的揚州到巍峨雄偉的兩京,人人提起他都會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