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么快做什么?”
高祿不高興抱怨著。
“之前那個折子我還是覺得有問題?!苯|蕓把飯菜都收拾到盤子里,
站起來說道,“我得去翻翻條文?!?/p>
高祿嘖了一聲:“一個奴隸說的話你也信,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她陷害主人,
不然怎么能送到通政司手里,而且背后說不定又哪些彎彎繞繞的矛盾,
我們摻和進去做什么。”
對于自家同僚整日和稀泥,
不想解決問題,
只想解決當事人的性格,她已經很清楚了,但也不能太過反駁,免得傷了和氣,所以只好含含糊糊地糊弄著:“我就看看,回頭要是真不行,折子也要寫的有理有據一點,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p>
高祿一聽他這個要給自己找活干的事情,就不耐地揮了揮手:“真是年輕人,就喜歡給自己找罪受,去吧去吧?!?/p>
江蕓蕓把餐盤端給外面廚房的人,然后就背著手溜溜達達走了。
高祿緊盯著他的背影,見他真的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這才收回視線,不解說道:“真不在意?”
江蕓蕓在不在意不要緊,內閣的人開始在意新舊一輪的權力更替了。
“曾尚書和徐尚書差不多的年紀。”謝遷低聲說道,“陛下怎么屬意曾尚書了?!?/p>
李東陽沒說話,他和曾鑒同是湖廣人,也是一起落籍順天的,早些年在順天府學的是也有過密切的交往,兩人時常飲酒對詩,明眼人一看就是關系匪淺。
謝遷回過神來,也發(fā)現在自己問錯人了,連忙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生怕有什么隱情不知道,回頭要是陛下平臺問答,反而失了禮儀。”
李東陽只是搖頭:“我也不知,但工部歷來就是左侍郎晉職的,不是看年紀大小的?!?/p>
謝遷瞧了李東陽一眼,隨后也跟著笑了笑:“那是我想多了。”
邊上的劉健突然從折子里抬起頭來:“太子太保、刑部尚書白廷儀也上折子說要致仕了?”
“什么?”李東陽和謝遷大驚失色。
時任刑部尚書白昂,字廷儀,江蘇常州武進人,天順元年登進士,先任禮科給事中,后平定劉通叛亂有功,升兵部侍郎,此后調為戶部侍郎,開始自己巡江治河的前半輩子。
他對治河之事一直頗有心得,這些年也只治理過大大小小的江河,弘治二年黃河大決于開封及封丘荊隆口,眼看京杭大運河都要有阻斷的風險,白昂臨危受命,征調民夫二十萬,連同山東、河南、北直隸三省巡撫的人力物力,這才讓這座連接中原四省的大型水利工程才得以實施。
若是江蕓蕓在這里就會想起來,弘治五年,他的師兄劉大夏就是因為這條河再一次決堤才奔赴前線。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個中曲折,白昂當時還想要修建張秋河,奈何朝廷不允,這才讓弘治五年黃河再次崩潰,劉大夏在堤壩上累到吐血。
“但他也六十五了?!敝x遷想了想,“和徐尚書差不多的年紀?!?/p>
李東陽嘆氣:“問罪條例也都修繕完畢了,想來白尚書也覺得功成身退了?!?/p>
劉健擰著眉沒說話。
“那是何人接任?”謝遷敏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