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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首輔 第692節(jié)（第3頁）

“哎，對了，那劉瑾呢？”江蕓蕓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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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被人打了二十大板，本來都要被扔到哪個角落里等死的，沒想到最后是谷大用把人撈出來了。

“這些年到底是有些情誼在的。”谷大用坐在劉瑾的床邊，“那時我們千辛萬苦來到殿下身邊伺候，放在外面那些當官的身上，也能稱得上一聲同僚，總不能看你跟蔡昭一樣去皇陵里等死吧?！?/p>

劉瑾被打得厲害，臉頰紅腫，露出的皮膚沒一塊好肉，連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

“同僚？”他含含糊糊冷笑著，“外面那些人可不把我們當回事?！?/p>

谷大用只是低著頭，給他攪著湯藥，沒說話。

“所以我們要自己給自己當回事?！眲㈣媛对鲪褐瑦汉莺菡f道，“我要給自己爭口氣?！?/p>

谷大用面無表情說著：“怎么爭口氣？勾結外臣嗎？我們本來就是奴婢，誰把我們當回事，你這步走險了。”

劉瑾拳頭用力敲了敲枕頭，眼睛通紅。

谷大用并不理會他的不甘，只是把人扶起來，喂他吃藥：“能撿回一條命就很好了，太子殿下到底是仁慈的，愿意為你說上一句?！?/p>

劉瑾神色怔怔的。

“你知道我最羨慕誰嗎？”他低聲說道。

谷大用隨口問道：“是誰？”

“前朝的王老先生?！眲㈣荒樍w慕，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不正常的癲狂，“多厲害的人，有智謀，有魄力，還有這么大的作為?！?/p>

谷大用震驚，下意識扭頭去看邊上有沒有人，這才不可思議喊道：“你瘋啦？”

劉瑾突然握著谷大用的手，緊盯著他看：“我沒瘋，如此操縱天下權柄，天下人雖不畏懼，在內的閣部，在外的督撫，哪個沒有被他踩在腳下?！?/p>

谷大用一個激靈，直接把手里的藥碗打翻了，直勾勾地盯著劉瑾看。

滾燙的藥倒在兩人手背上，皮肉瞬間發(fā)紅，甚至還流出血來，但兩個卻都沒有反應。

夏日的蟬鳴吵得人煩惱，屋內炙熱悶臭，甚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太監(jiān)們的屋子一向是最差的，連個窗戶都格外逼仄和狹小。

“你瘋了?！惫却笥玫穆曇趔E然拔尖。

劉瑾只是用力握著他的手，手上的傷口崩開，露出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鮮血留在陳舊的床鋪上。

“你瘋了。”谷大用的聲音緩緩變低，到最后只剩下氣音的低語。

劉瑾突然大笑起來，血淋淋的手捶著床面，笑得眼角甚至滲出淚來。

“這世人誰不瘋?！彼煅实卣f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