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吃了!
江蕓蕓用帕子擦了擦嘴,倒也不避諱,直接說道:“我剛學沒幾日,只會幾句打油詩?!?/p>
陳施含笑:“這有什么,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詩會就是鍛煉才思的,不若現(xiàn)在就做一首,大家也好幫你看看哪里還有問題?!?/p>
江蒼下意識去看陳施,手指輕輕撥弄著佛珠,卻沒有出言阻止。
葉相笑臉盈盈說道:“既然蕓哥兒剛學,也不急于一時,說不定連韻腳都沒學會呢,等學會再來顯擺顯擺也不遲?!?/p>
“是啊,哪有這樣要求人的?!笔x直言道。
“打油詩也是詩啊?!敝芰夹δ樣瘩g著,“聽說你之前打敗了一眾揚州才子,大家都說你是神童呢。”
揚州府學的人一頓,這才明白今日他們大概是沖江蕓蕓來的。
大明朝開國到現(xiàn)在一百二十三年的時間,可狀元也不過三十四個,一個普通人也許一輩子也見不到一個狀元,就拿揚州府學的人來說,黎淳說就是他們見得第一個狀元,能見到還是托黎循傳和江蕓蕓的福。
黎公收江蕓蕓為徒這事,不僅在揚州引起過很大的風波,就是在整個應天府也是那段時間人人議論的,這個據(jù)說十歲之前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一非神童,二非家中財力豐厚,三非世代官宦子弟,怎么就能入了黎公的眼,成了狀元徒弟呢。
大家都是讀書人,今日既然碰到了,自然也恨不得試不試他的深淺。
“那便想一首,若是不好,我們就不先不寫上去,你覺得如何?”陳施笑臉盈盈說道。
雖是如此說,但大家都知道若是他真的做出打油詩,怕是出了這道門就要成了全揚州的笑話了。
葉相眉心微蹙,心生不悅。
他性格最是溫和,已經(jīng)覺得這事在為難蕓哥兒了。
眾人下意識看了過來。
萬萬沒想到,在大家說話期間,江蕓蕓不知又從哪里摸到一個水晶豬蹄尖尖正捧在手里啃,豬蹄尖尖裹著糖色,上面撒著核桃仁,飽滿圓潤,入口即化。
“你早飯沒吃飽?”江蒼忍不住問道。
江蕓蕓把豬蹄啃得干干凈凈,這才老實說道:“早上是吃飽了,但是剛才先走路去了黎家,然后又走路過來,有點餓了,而且之前唐伯虎跟我說,我要是不會,就一個人坐在這里吃吃喝喝就好了?!?/p>
唐伯虎在蘇州還是有些名氣的,但是不太好。
“哈,原來和唐伯虎做朋友,怪不得自稱小狀元?!敝芰疾恍颊f道,“這等沽名釣譽的狂浪之輩,你竟然還聽他的?!?/p>
江蕓蕓哦了一聲,無辜說道:“那我聽誰的,我也沒去過詩會?!?/p>
許是她的態(tài)度太過真摯,顯得對面的周柳芳格外咄咄逼人。
揚州府學的人立馬露出不滿之色。
——怎么還欺負小孩!
——太過分了,我們蕓哥兒多好脾氣啊。
——蕓哥兒和誰做朋友,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周柳芳也跟著臉色僵硬,覺得一口氣上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