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過年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p>
江蕓蕓這才得知博士的月俸只有八十石,如今又是本折兼支,四分米六分鈔,那個鈔大抵是不值錢的。
“就是祭酒一月也才二百七十石?!蓖跎÷曕洁熘?。
江蕓蕓算了算,就算全都折合成銀子,也才八兩銀子都不到。
要知道江蕓蕓那小院,才四個屋子,一個走三步就到頭的一進(jìn)院子,廚房露天的,茅廁現(xiàn)搭的,一個月也要二兩銀子的月租,若是加上尋常吃食開支,一月五兩是要的,幸好又是三人平分,倒也不顯得手頭緊,但若是一旦遇上節(jié)日,買點東西,送點人情,基本上她和黎循傳手頭就會陷入窘迫,靠抄書或者找家中大人要錢。
“月俸這么低,自然沒有人愿意來,怪不得陷入惡性循環(huán),學(xué)風(fēng)不正?!苯|蕓嘟囔著。
一側(cè)的林瀚冷冷睨了她一眼。
王森連忙把人拉倒自己身后,對著祭酒干巴巴笑了笑。
至于監(jiān)生孫叔鳴,鑒于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集愆簿上三次名字了,如今是第四次,所以直接開除且遣回原籍。
孫叔鳴倒是沒哭得這么丟人,強裝鎮(zhèn)定,故作不屑,只是出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絆倒了。
等江蕓蕓下午背著小書箱回家的時候,正好和孫家的馬車撞在一起。
一個年長的中年人從國子監(jiān)怒氣沖沖走出來,對著站在門口的孫叔鳴破口大罵,最后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孫叔鳴早已沒有平日里的飛揚跋扈。
江蕓蕓張望了一下,貼著墻角離開了。
“是他!都是他害的?!睂O叔鳴捂著臉,眼尾卻還是看到江蕓蕓,立馬沖過來舉起手要打人。
江蕓蕓眼疾手快跑了,警覺喊道:“學(xué)校門口呢?!?/p>
“就是他害的,都是他。”孫叔鳴堅持不懈要沖上來打人。
“做什么!”背后突然傳來顧幺兒的暴怒聲,與此同時,一塊石頭擦著孫叔鳴的手背劃過,露出一道血痕來。
孫叔鳴吃痛,捧著手停了下來。
“你你……你竟敢傷我兒!”孫交原本滿心憤怒,可一看到兒子手背上的血,臉都白了,大聲呵斥道。
“明明是他先欺負(fù)人?!鳖欑蹆簺_過來大聲嚷嚷,“我可都看到了,這人舉手要打人?!?/p>
孫交見那兒子手背上的血止不住,氣急:“不過是嚇唬人,又沒有真的打到人?!?/p>
“打到還了得。”顧幺兒不悅質(zhì)問著,“你老大一個人,小孩也不會教,怪不得小孩不行?!?/p>
“你,你,好你個黃口小兒,是不是沒有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