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侍讀,位于權(quán)利中心,卻又是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所以陛下的這個態(tài)度又很值得玩味。
江蕓蕓對總結(jié)出兩條規(guī)律——
想要好多錢,但又不想沾是非。
事成,錢是我的,不成,鍋你要背。
畢竟這個年代,皇帝是不會錯的。
黎循傳見她一臉深思,并無惶恐或者了然之色,便好奇湊過來盯著她看,只一眼就緊張問道:“你怎么受傷了?還留疤了!”
江蕓蕓閉著眼,隨口說著:“不小心劃到了,一點也不疼,我膽子超大的?!?/p>
黎循傳小心翼翼摸了摸眉骨上的那一道疤,一臉心疼:“瞧著當時傷口應該很深,你,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祖父知道了,又要罵你了。”
江蕓蕓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老師好嗎?”
黎循傳嘆氣,靠在躺椅邊上:“祖父年紀也大了?!?/p>
“你們回湖廣為什么這么久?是老師生病了嗎?”江蕓蕓又問。
“沒有,祖父說要處理在揚州的事情,有幾日一個人出門,到了天黑才回來,又不準我們跟上去,可把我們急壞了,許是我們說多了,后來又讓黎叔出門去了,這才耽誤了半個多月?!崩柩瓊髡f道,看著江蕓蕓閉上眼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這里的樣子,湊過去,冷不丁說道。
“祖父是回湖廣后病了好大一場,嘴里一直喊你的名字?!?/p>
江蕓蕓眼皮子一顫,許久之后才悶悶說道:“黎循傳,我又是哪里對不住你了?!?/p>
黎循傳說完也有些后悔,趴在她的躺椅邊上,也跟著有些疲憊地閉上眼。
“他們都說你有苦衷,我也知道,可我就是心里過不去。”他伸手,輕輕搭上江蕓蕓的袖子,就像在揚州時,總是喜歡和他疊在一起,“祖母臨走前還要耕桑把衣服帶給你,擔心瓊山縣冷了,我跟她說瓊山一年四季都熱得很,她病糊涂了,都不聽我的?!?/p>
“她這么想你,你都不愿意去見她最后一面。”
“我也是,寫了這么久的信,你卻不肯回我?!?/p>
江蕓蕓安安靜靜的躺在躺椅上,手指微微蜷縮著,黎循傳滾燙的手心透過衣服傳了過來,年少讀書時,兩人在午休的院子里也曾這么頭靠頭躺在一起,暢想著未來,三年不見的兩人現(xiàn)在也這樣相互依偎著,靠在一起,感受著熱烈灼熱的夕陽逐漸落了下去,天色也緩緩昏暗,再也看不見他人臉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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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蕓蕓去吏部教述職表,吏部侍郎楊守陳親自來接待的。
豁,正三品的官。
江蕓蕓受寵若驚。
他正兒八經(jīng)地點著江蕓蕓交上來的表格和資料:“不虧是你提出來的建議,條理清楚,內(nèi)容詳實,拿出去跟個范本一樣?!?/p>
江蕓蕓低眉束手,謙虛說道:“楊侍郎謬贊了?!?/p>
楊守陳看著他,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