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只當(dāng)沒看到,開始假裝翻書:“那我們來說下面一句‘有馬者借人乘之’,大家都說“他人弓莫挽,他人馬休騎”,也就是說,弓馬都是很私人的東西,尋常人碰了極有可能在關(guān)鍵時刻壞事,就譬如將軍,這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東西,所以都要謹(jǐn)慎保管。”
朱厚照一聽這個就來勁了:“對,我也不知他們老碰我的東西,但他們老說要給我的馬洗澡,要給我的弓上油,我說要自己來,他們還不同意,真的很煩。”
身后站著的丘聚立馬臉色微變。
江蕓蕓笑說著:“那你可有說過你不愿意?”
朱厚照點頭,但隨后又說道:“但我又太忙了,他們不幫我收拾,那我就自己來不及弄了?!?/p>
江蕓蕓笑說著:“那你可以要謝謝他們了?!?/p>
丘聚更惶恐了,腿一軟差點也跟著跪了,幸好谷大用眼疾手快把人攔下了。
“謝謝他?!”朱厚照懵懂地睜大眼睛,“他是我的長隨,幫我做點事情而已?!?/p>
江蕓蕓看著面前懵懂的小孩,看著他雪白稚嫩的臉頰,錦衣華服的張揚(yáng),驀地想起袖子里的那片折子里的小姑娘。
她又看向丘聚。
丘聚幾乎要哭了。
江蕓蕓笑說著:“那是他的職責(zé),所以殿下要對愿意盡心盡職幫你的人,都要溫和以待?!?/p>
朱厚照哦了一聲,突然扭頭對丘聚說道:“那還是謝謝你吧?!?/p>
丘聚終于是撲通一聲跪下了。
張永忍不住再一次咳嗽一聲。
江蕓蕓嘆氣,把手里的折子又往里面推了推:“還是說回今日的課堂吧?!?/p>
朱厚照看了丘聚一眼,又看了江蕓蕓一眼,最后又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敏銳又突兀問道:“江蕓,那我要謝謝你嘛?”
江蕓蕓一愣,隨后苦笑一聲:“不敢當(dāng)?!?/p>
“哦?!敝旌裾沼帜涿羁戳怂谎?,突然嘆氣說道,“江蕓,你膽子好大啊,但我還是很喜歡你的,我總覺得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江蕓蕓嘆氣:“也不敢當(dāng),還是繼續(xù)上課吧。”
丘聚被人扶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只覺得劫后余生。
“那會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弓箭借給別人嗎?”朱厚照又問,“江蕓,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