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年紀是大了點,
但也不是瞎子啊。
“府學(xué)是多么神圣的地方啊,
讀書人讀書的地方,這么能花了點小錢就能進去讀書呢?!苯|蕓慢慢吞吞說道,
“如此學(xué)風不正,怪不得徽州這幾年的科舉成績起不來,這個整改就要從入學(xué)學(xué)生的資歷開始動手?!?/p>
柳源聽笑了:“哪個地方的府學(xué)沒有這樣的操作,
府□□行是要錢的,你不讓這些富貴子弟來刷臉,
是給我們捐錢,
那些座椅,
那些藏書閣,那個不是他們掏的錢。”
江蕓蕓依舊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他們只是掏了錢,又不是拿到了肆無忌憚的許可證,學(xué)政貼出的公告不是還在府學(xué)門口嗎,被申飭退學(xué)的,都是半月不來上課,欺負同學(xué),不敬老師的,這樣的人留在那個學(xué)校都是禍害。”
“可他們花了錢,難道就這樣把人趕走?!绷磮猿终f道,“傳出去可要被人笑死了?!?/p>
“可現(xiàn)在除了有些人在哭,其他人大都是拍手稱快吧?!苯|蕓完全沒覺得哪里不對,認真解釋著,“我去過府學(xué)了,大家都很高興?!?/p>
柳源沉著臉:“高興?真是可笑,那些讀書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懂什么政務(wù),等他們沒書讀了,就不高興了?!?/p>
“他們花了大價錢想要去府學(xué)鍍金,而不是普通學(xué)?;烊兆?,這個原因我們心知肚明。”江蕓蕓冷下臉來,“我現(xiàn)在沒把人枷號站在衙門口,亦然是很給他們面子了,若是再來胡攪蠻纏,我可不會手下留情?!?/p>
柳源咬牙威脅著:“那些人誰家里沒個官員在朝,江學(xué)士就不怕得罪了這么多人?!?/p>
江蕓蕓笑了起來:“官場上的位置就這么多,我便是沒得罪他們,也有的是敵人?!?/p>
她眉心微動,似笑非笑:“難道柳知縣就不覬覦更高的位置?!?/p>
柳源瞬間啞然,無話可說,到最后甩袖離開。
江蕓蕓目送這位汲汲名利的縣令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這才收回視線,重新掏出被藏起來的紙張。
徽州,確實麻煩。
她想。
“聽說汪家那位當家人被氣得下不了床了?!睒飞皆谕饷娲蚵犃艘蝗Π素曰貋?,興致勃勃說道,“嘴巴都歪了,這幾日家里到處都是看望他的人?!?/p>
“本地說得上名字的人都去了?”江蕓蕓問。
樂山點頭:“至少那幾日在堂上出現(xiàn)的人都去了,程家的人也都去了,我就說是蛇鼠一窩吧?!?/p>
江蕓蕓笑:“算不上蛇鼠一窩,不過是墻頭草兩面倒,兩邊都和和氣氣才是。”
樂山皺了皺鼻子:“那也是和您過不去,就該跟瓊州蘭州一樣,把他們套上木枷,讓他們都去衙門口罰站去?!?/p>
江蕓蕓微微一笑:“不著急?!?/p>
“學(xué)政是不是走了?”她又問。
“走了吧,把徽州上上下下的府學(xué)縣學(xué)都整頓了一遍,罷斥了五十七個學(xué)生,然后就離開了?!睒飞秸f,“我本以為他不會來的,他看上去很火急火燎,也沒想著來見您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