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微微一笑:“后方的保衛(wèi)工作,京城的思想引領也很重要啊?!?/p>
張懋徹底沒表情了。
——是了,他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了,那份該死的,蠱惑人心的折子!
張懋沒說話,氣氛就瞬間下去了,要是尋常人,那肯定早就不好意思了,偏坐在她對面的是江蕓,這人和這些自恃身份的人打交道頗有經驗。
“今日來國公府也是希望國公爺能紓解一二困難?!苯|蕓柔下聲音來,溫和說道。
張懋四兩撥千斤,又語帶威脅地說道:“若是為朝廷好,國公府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此事我們也確實為難,我們府近百年前就有幸得太宗賞識,如今家大業(yè)大的,這一應登記的東西著實為難人?!?/p>
江蕓蕓點頭,施施然從袖子里掏出幾樣東西:“這是我從吏部調取的歷代封賞,田地和免稅名額,英國公不虧是世代紫衣,榮寵之盛,少有人及。”
“這是我在戶部和京兆府提取的,登記造冊的田地數據,還有繳稅的情況?!?/p>
張懋臉色難看。
江蕓蕓嘆氣,把三張紙整整齊齊排在一處,隨后又掏出一張字,密密麻麻的寫滿內容,無奈說道:“怎么瞧著有點合不上啊?!?/p>
這么多繁雜的數字,尋常人大概是算不清的,偏眾所皆知,這位少年神童自來就是對數字格外敏感的人,當年在瓊州心算的功力直接驚駭一群人,傳到京城更是令人咋舌。
張懋沉默了。
“下官并非想要國公爺為難,但前些日子在翰林院翻看太宗對當年功臣予以封賞的敕書時,還是忍不住感慨初任英國公的英勇為國,真當要天下人看看才是,奉天靖難竭誠宣力之武臣,子孫世代承襲?!?/p>
張懋咬了咬牙。
“我爹也經常說英國公乃是肱骨重臣?!遍T口突然傳來朱厚照大力夸贊的聲音。
江蕓蕓扭頭去看。
朱厚照已經shi漉漉地朝著她跑過來了,一腦袋撞倒她懷里:“哇,江蕓,你今天真好看,像個新娘子,紅紅的。”
江蕓蕓哭笑不得,摸了摸太子殿下shi噠噠的頭發(fā):“怎么頭發(fā)都shi了?”
張懋蹭得一下站起來,驚慌:“怎么不帶殿下去換衣服!”
“是我自己跑出來的,我聽說江蕓來了?!敝旌裾召囋诮|懷里,拉著她的袖子,得意說道,“見到你真好,好久沒見到你了。”
江蕓蕓捏了捏他的袖子:“殿下還是先去換衣服吧,別著涼了?!?/p>
朱厚照沒動彈,腦袋轉來轉去,最后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好奇伸手:“這是什么???我看看?!?/p>
張懋一口氣頓時吊在喉嚨里,還是江蕓蕓眼疾手快收了回來,笑瞇瞇說道:“公務哦,殿下還不能看?!?/p>
朱厚照不高興了:“有什么東西是我不能看的,爹的折子我都能看?!?/p>
“能被送到陛下案桌前的,那都是整理好的東西,我這個東西還沒弄好呢?!苯|蕓解釋著。
朱厚照來了興趣:“是有什么難處嘛?我?guī)湍惆?!我肯定能幫你,就跟三千營一樣,我看看我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