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高興壞了,越發(fā)覺得這人有前途,拍拍她的肩膀了:“不說了,好好干,等你出來旨意就下來了?!?/p>
兩人離開后,假山后突然冒出一個人影,盯著江蕓蕓的背影許久,隨后用力砸了一下石壁,最后憤憤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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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江蕓那賤人推了他,不然他怎么好端端暈倒的?!辈茌柽B夜趕往京城,一見到面色蒼白的江蒼就破口大罵。
江蒼揉了揉額頭:“是我自己體力不支暈過去的,和他沒關(guān)系?!?/p>
“怎么和他沒關(guān)系!”曹蓁大怒,“他們都說是他欺負了你,剛才那個人的話你聽到?jīng)]有,那人馬上就要做吏部考功司的郎中了,那可不是要掐著我們的脖子了,一定是處處針對你的?!?/p>
江蒼看著面前氣得面色通紅的人,只覺得陌生,驟然提高音量:“不要說了!”
曹蓁被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是我自己暈的?!?/p>
“那個人就是考功司的郎中,他要借我們的手sharen?!?/p>
江蒼實在太累了,他虛弱地靠在床榻上,半晌之后才繼續(xù)說道:“不要管我的事情了,也不要再去管江蕓的事情,就我們一家人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好不好?!?/p>
曹蓁沉默,突然撲了過來,面目猙獰問道:“不好,只要有他在的一天,那就是時時刻刻懸掛在我們母子頭上的一把刀,江如瑯那個chusheng對不起我就算了,還要對不起你,我如何能忍,你可是我的長生啊,我生你的時候疼了好幾日……那日大夫都說你不行了,我抱著你跪在長生殿前,求了一遍又一遍的神佛,娘不能沒有你,你可是我們曹家最聰明的孩子啊,不能輸,怎么能輸給周家那些低賤的奴才?!?/p>
“是不是他威脅你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江蒼睜眼看著頭頂?shù)幕y,頭痛欲裂。
——他疼到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心里難受還是身體難受。
疼,實在太疼了。
所有人都拿著刀一刀又一刀的砍在他的身上,他的精神上,那股窒息感再一次涌了上來。
“所以,我是回不了頭了嗎?”他喃喃自語,手指下的佛珠好似突然變得燙手一樣,讓他猝不及防收回手指。
“回頭?不能回頭?!辈茌杈o緊抓著他的手臂,“我們不能輸,我們不能丟臉?!?/p>
江蒼怔怔地看著她,神色迷茫麻木,半晌之后竟有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都在發(fā)抖,整個人都趴在床鋪上,長發(fā)披散,消瘦的脊梁高高聳起,手中的那串帶了整整二十年的佛珠被用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又哭又笑,偏又不不言不語,宛若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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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外察也結(jié)束了,馬文升睜大眼睛盯著江蕓給人畫圈,天亮之后就直接遞了折子給內(nèi)閣,隨后發(fā)表領導講話,大大夸獎了一番,緊接著又公布了江蕓的職位,最后給了整個考功司三天假期。
江蕓蕓被接受熱烈歡迎后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打算回家睡覺,許是和考功司的人混熟了,這群人現(xiàn)在可太鬧騰了,她頭也不回就跑了。
葉懿看著她的背影,神色陰鷙。
“怎么了?”郎中文辰芳隨口問道。
葉懿冷冷說道:“你不覺得現(xiàn)在考功司太擠了嗎?”
文辰芳裝傻:“沒有啊,前年剛修的官獬,還挺寬敞的啊?!?/p>
葉懿陰沉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也跟著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