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等會也要找爹去下棋的?!敝旌裾照驹谒筮吺?,一本正經(jīng)說著。
“想去找爹吃零食?!敝旌駸槧恐沂郑绷骺谒f著。
江蕓蕓被夾在中間,心如死灰,她生怕自己趕在身份暴露前,就因為挑撥皇子關(guān)系而被皇帝當(dāng)場宰了。
“身上的傷如何了?”殿內(nèi),朱佑樘和氣問道。
江蕓蕓非常老實:“承蒙陛下關(guān)系,已痊愈了?!?/p>
“這次兇手如此大膽包天,你也受了驚嚇?!敝煊娱逃终f道,“這幾匹布都是給你的,過年做幾套艷麗點的衣服穿穿,年輕人老是穿素色的,再好的容貌也都顯不出來了。”
江蕓蕓謝恩。
朱佑樘看著她磨得起毛的袖子,又讓陳寬拿出白金,親自遞給她:“你自來清廉,這個就當(dāng)給你的過年費用了?!?/p>
江蕓蕓吃驚,連忙接過,吶吶說道:“這,馬上就要發(fā)這個月的俸祿了?!?/p>
朱佑樘一把把人扶起來,看著她笑,一臉和氣:“只是對外不要和人說,也無需感謝,以免他人嫉忌,再傷了你?!?/p>
江蕓蕓悄悄抬眸去看朱祐樘,不得不承認(rèn),她讀過很多帝王事跡,但做皇帝能做成朱佑樘這樣好脾氣,好性子的,還是很少能從史書上窺見。
他體弱多病,卻又勤政愛民。
他想做很多事情,卻又做不了很多事情。
他想平衡內(nèi)外朝廷,文武官員,可最后似乎總不太如意。
至高的權(quán)力反而不能為所欲為。
江蕓蕓沒有接觸過其他皇帝,但想著能做成這樣,已然是這類長于婦人膝下,生于宮廷深處的皇帝中的極限了。
江蕓蕓握緊白金:“微臣,謝主隆恩?!?/p>
“去吧,好好休息,瞧著臉色還不好,我這人參燕窩都白給你吃了?!敝煊娱绦χ蛉ぶ?,“這布匹我讓人給你送回去,你這么多年身邊就一個人照顧,也是不講場面的?!?/p>
江蕓蕓只是憨憨笑著。
江蕓蕓離開養(yǎng)心殿沒多久,太子殿下朱厚照就悄悄跟了過來。
“殿下怎么過來了?”江蕓蕓不解。
朱厚照嘆氣:“你沒發(fā)現(xiàn)剛才殿內(nèi)有史官站著嗎?”
江蕓蕓想了想:“確實在帷幕后有一文官模樣的人?!?/p>
“九月份的時候,太仆少卿儲巏上言說要立史官以記言行,還說現(xiàn)在外面總是有很多帷幄造膝的話,都是對爹的誤解,這樣會導(dǎo)致史官無從記錄。歲月久遠(yuǎn)之后,傳聞各異,無法弄清事情之本末,所以要站一個史官,把爹和和爹說話的人的一言一行都記下來,叫什么起居注,爹答應(yīng)了?!?/p>
江蕓蕓震驚,開始迅速回想剛才有沒有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你剛才木木的,史官肯定說你像個大木頭。”朱厚照嘲笑著。
江蕓蕓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開始夸自己:“沒說不該說的話就好,我剛才回答得還不錯,不錯不錯?!?/p>
朱厚照背著小手,故作大人模樣地?fù)u了搖頭:“等會挨罵就知道了?!?/p>
江蕓蕓咧嘴一笑,只是眼看就要出城門了,突然停下腳步,扭頭去看朱厚照,一臉不解。
朱厚照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