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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首輔 第817節(jié)（第2頁）

朝廷內(nèi)外都不曾有人見過陛下。

今日是五月初五。

江蕓蕓落后一步，

走在最后，李東陽經(jīng)過他的時候，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正看到李東陽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江蕓蕓還未分辨出這個搖頭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猛地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帷幔半束不放，整個屋子都有些陰暗。

不過三十六歲的帝王已經(jīng)讓人穿上黃袍，面容發(fā)紅，近乎赤色，被人扶了起來，只能勉強坐在床上，背后塞著厚厚的，足以支撐起他身子的被褥和靠枕。

劉健等人直接下跪叩拜。

“起來吧?！敝煊娱堂銖娐冻鲂恚瑴睾偷刈⒁曋媲暗拈w老，“朕承祖宗大統(tǒng)，在位十八年，今年三十六歲，乃得此疾，殆不能興，故與先生們相見?！?/p>

劉健頓時泣不成聲：“陛下萬壽無疆，只是偶有違和，只要好好調(diào)攝，定能安康，安得遽為此言?！?/p>

朱佑樘眼神迷茫了片刻，隨后輕笑一聲：“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今亦有天命，不可強也?！?/p>

三位閣老都齊齊哭了出來。

江蕓蕓跪在最后面，有片刻失神。

朱佑樘只有三十六歲，怎么就……

她有些回過神來。

那太子殿下怎么辦？

她冷不丁想著。

“朕蒙皇考厚恩，選張氏為皇后，成化二十三年成婚，至弘治四年九月二十四日生東宮，今太子殿下十五歲?！?/p>

他伸手握著劉健的手，神色充滿不舍：“先生輔導辛苦，朕都清楚?！?/p>

這聲先生喊的劉健直接慟哭，緊緊握著陛下的手，哽咽說道：“教導東宮，豈有辛苦之說，都是臣下該做的?！?/p>

朱佑樘低聲說道：“東宮聰明，但年紀尚小，喜歡玩樂，先生們今后要常常請他出來讀書，輔導他做個好人?！?/p>

劉健等人叩首：“臣等敢不盡力?！?/p>

朱佑樘還打算說話，卻突然大聲咳嗽起來。

掌御藥事太監(jiān)張愉立刻捧著茶杯和痰盂送上，然后以青布擦了擦他舌頭，傷心說道：“還有一副藥，爺吃了肯定就沒事了?！?/p>

朱佑樘沒說話，把人撫開，繼續(xù)對著劉健等人說道：“朕為祖宗守法度，不敢怠玩。凡天下事，先生每多費心，我都知道的，只是太子尚未選婚，社稷事重，可亟令禮部舉行，還請先生多多上心，為我兒，為大明擇一賢后?！?/p>

劉健應下。

朱佑樘看著跪在自己床頭密密麻麻的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我本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海貿(mào)之事正需打理，清丈之事，浙江已要收尾，國事重重，無不費心竭力，但上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黎明百姓，還望諸位同心協(xié)力，共赴社稷?！?/p>

眾人齊齊叩首應下。

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陳寬、李榮、蕭敬等人都已經(jīng)悉數(shù)到場，齊齊跪在榻外。

大明兩大中樞，外朝的內(nèi)閣，內(nèi)廷的司禮監(jiān)全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