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的鄉(xiāng)就是在揚州?。?/p>
京城那邊的想法,他寫信問了好多同僚,奈何一個個就知道發(fā)泄情緒,完全沒個消息,怪不得這些年被江蕓打得頭也抬不起來,關鍵時刻一個比一個不中用,但最后所有人都出奇一致地說這事內閣和陛下統(tǒng)一的意見。
但是遠在浙江的王公也在混亂時悄悄寄來一份信,那是一封很長的信,寫滿了浙江清丈的問題,難處和解決辦法,只最后一頁突然提起江蕓,雖說的都是公事,但陳靜卻聞弦知雅意,說到底王公也不捋不明白男男女女的事情,但浙江能順利清丈土地,離不開這些江蕓在內閣的運籌。
——至少她是真的在做事的。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來這份信,就是為了讓陳靜對江蕓多照顧一點。
陳靜對自己的性格還算頗為了解。
之前的主官是王恩。
王恩可是個任勞任怨,只為百姓的大清官,揚州在他的手里風氣一清,上下官吏百姓,無不拍手稱道,所以他作為同知,便也是高風亮節(jié),風度翩翩的好同知。
后來,這個主官變成他了,他為了趕上江蕓的進度,和她順利在京城見面,自然是順延王恩的政策,雖然有些吃力,但底子好,做事不累。
誰知道,這事的結局能莫名其妙翻轉到這個離譜地步。
他也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甚至連面對江蕓都覺得為難。
京城的渾水要是波及到自己就完蛋了。
陳靜又喝一壺酒,嘆出一口大白氣。
江蕓要是還在當官,他肯定覺得奇怪,也覺得不舒服,畢竟女人當官那可是頭一份,陰陽有別,男女應各行其是,現(xiàn)在這樣已經很亂套了,他六歲的女兒之前就開始鬧著要讀書考科舉呢。
可江蕓現(xiàn)在不當官了,落寞回家,他又覺得有些遺憾,新一代的年輕官吏中唯江蕓有幾分名臣之氣,這些年,這些事,哪一件都值得單獨拿出來大寫特寫,大夸特夸。
“這事鬧的……”他拎著空酒壺,喃喃自語,“這是可惜了?!?/p>
“老爺老爺!!”管家火急火燎跑過來,“大事,出大事了。”
“老爺好著呢?!标愳o拿起糕餅準備咬一口。
“江蕓送帖子還有拜年禮物過來了,哎哎哎,老爺小心牙……”
冬日的糕餅又硬又干,猝不及防容易咬壞牙。
陳靜捂著嘴巴:“江蕓好端端給我送帖子做什么?”
管家老實說道:“錦衣衛(wèi)親自送的,人還在門口呢?!?/p>
陳靜拍腿:“那你不早說,混賬東西耽誤事情,快快,更衣,你把人引進大堂,都下雪了,別凍著了?!?/p>
管家連忙上前扶著人:“都安置好了,就等著您了?!?/p>
“就是來送江秘書的信。”送信的錦衣衛(wèi)頗為彬彬有禮,“哦,還有拜年的干果棗子?!?/p>
陳靜看著那一小提三瓜兩棗,臉上笑容不變,和和氣氣接了過來:“有勞您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天黑路滑要小心一點?!?/p>
管家把一個錢袋子塞到錦衣衛(wèi)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