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蕓在,
蒙古人根本不敢打蘭州的主意。”朱貢錝意味深長說道,“脫脫卜花在大勢未成之時(shí),
只會(huì)選擇和小王子內(nèi)部爭斗?!?/p>
朱真淤似懂非懂。
“罷了,
帶人守好內(nèi)眷和王府。”朱貢錝低聲說道。
“那我送爹回去休息。”朱真淤說道。
“不了,
我再坐坐?!敝熵曞S看著天邊微亮的山際,喃喃自語,“爹要好好想一件事情?!?/p>
“什么事情?”朱真淤茫然問道。
“我們肅王一脈是要永遠(yuǎn)都在蘭州生活的,如今景泰城因?yàn)榻|的事情近乎停擺,京城派來的人,服徭役的人,都滯留在那里,若是沒有景泰城作為緩沖,我們蘭州便是西北的門戶,便會(huì)一直都很危險(xiǎn)……”朱貢錝臉色凝重,“現(xiàn)在還有江蕓的余溫,衛(wèi)所和衙門還算負(fù)責(zé),那以后呢?”
朱真淤欲言又止,隨后搖了搖頭:“以后的事情誰能勘明白?!?/p>
“不,我們要自己明白。”朱貢錝盯著自己柔弱的兒子說道,“你也要明白,這世上沒有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事情,沒、有、任、何!”
朱真淤茫然。
“江蕓,必須回朝?!敝熵曞S的聲音驟然壓低,“有她,蘭州可保,景泰可建,蒙古人也不會(huì)輕易靠近邊境?!?/p>
朱真淤被他爹驟然冷漠的神色嚇了一跳,喃喃自語:“她有這么厲害嘛?”
“威懾力,這就是當(dāng)年江蕓一箭射穿九斿白纛的威懾力,千里追擊斯日波的魄力,挑起蒙古內(nèi)斗的智謀?!彼o盯著朱真淤,一字一字說道,“你想明白了,這就是她一直留給蒙古的威懾力,所以保了蘭州五年安穩(wěn)?!?/p>
秋日的晨日遲遲不來,整個(gè)蘭州城被硝煙迷茫,漫漫白煙籠罩著昏暗的城池,恍惚以為自己被與世隔絕,再也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被圍困的蘭州。
地面突然劇烈地動(dòng)了動(dòng),王府內(nèi)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蒙古開始正式攻城了。
“可她不是女的嗎?”朱真淤聽著越發(fā)靠近的炮擊聲,喃喃自語。
“我管她是男是女,我們肅王一脈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敝熵曞S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神色冰冷。
—— ——
“火炮呢?”周青云看著沒有供應(yīng)上的火炮,大喊道。
拖著最后一車火藥上來的士兵一臉苦澀:“沒了,沒了,都用來了?!?/p>
蒙古人的嘶吼震耳欲聾,他們的攻城車高大危險(xiǎn),巨大的石頭被狠狠丟擲在城墻上,城墻也跟著晃動(dòng)起來,所有人也都跟著晃動(dòng)起來。
周青云看向滿身是血的士兵,緊跟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