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張嵐猶豫,“何時送的信?!?/p>
“一開始蒙古人開口說要江蕓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已經(jīng)給周邊都送了信,就和朝廷的那封信一起。”他鎮(zhèn)定說道,“我們只要守住,一定會有人來的?!?/p>
張嵐半信半疑。
“我送的信,給莊浪衛(wèi)、古浪所、靖虜衛(wèi)、洮州衛(wèi),岷州衛(wèi)都送了信?!敝芮嘣瓶戳艘谎矍劂懀S后低聲說道。
“那你剛才怎么不說?”張嵐還是質(zhì)疑。
周青云冷笑一聲:“我若是說了,你就信,只想著龜縮在這里不動,蘭州到底要靠我們自己守住?!?/p>
“是,是這個道理。”秦銘連連點頭,“現(xiàn)在出去也危險,快去把百姓都安撫好,我們也好一心做事,守住蘭州,我定為所有人表功,當(dāng)年江蕓守住蘭州,可是所有人都得了表彰的?!?/p>
眾人一聽有援兵,也就跟著些許心安起來。
“你們不需要上城門,讓百姓們都躲好,不要在城中亂走了,還有那些渾水摸魚的直接拿下。”秦銘說道,“快去吧?!?/p>
本來慌亂的人也緊跟著散去。
混亂空蕩的衙門里只剩下周青云和秦銘兩人。
兩人四目相對,卻誰都沒有說話。
“蘭州失守,西北門戶大開,此后蒙古鐵騎再無敵手,我們就是千古罪人?!痹S久之后,秦銘搭在周青云胳膊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在發(fā)抖,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但那點恍惚很快又被顫抖所遮蓋。
“我也害怕,但寇知府走了,江蕓也走了,我不能把他們留下來的威懾力丟了?!?/p>
周青云用袖子把刀刃上的血抹干,平靜說道:“蘭州的威懾力,要靠我們一代又一代的蘭州人自己撐起來?!?/p>
—— ——
蘭州和宣州被蒙古人包圍的消息,終于順著北風(fēng)似乎催到了揚州。
府學(xué)的學(xué)生總是不經(jīng)意地看向江蕓。
“真打起來了?”有學(xué)生借著批改作業(yè)的時機,湊過來小心翼翼問道。
江蕓蕓仔細(xì)看完卷之后,在他的功課上畫上一個大大的大叉,然后塞回他手里,冷靜說道:“下次在這么糊弄我,四書五經(jīng)就各抄十遍,抄不明白就別回家了?!?/p>
學(xué)生也顧不得打聽消息了,立馬捧著卷子哀嚎起來。
江蕓蕓目送他離開,然后繼續(xù)低頭批改卷子。
學(xué)生一走,學(xué)長就忍不住過端著茶走了過來,只是還未開口,就聽到江蕓冷靜無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月考卷子出了嗎?”
“模擬考的卷子出了嗎?”
“上次成績倒數(shù)的同學(xué)的思想工作匯報寫好了?!?/p>
“端著茶沒事情的話,我這里還有幾份卷子,你幫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