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也跟著笑了笑,看著離去的人影,嘆氣:“可惜了,他未成名時,她妹妹年紀(jì)太小了,成了名,又是這般威名,想來陛下是不愿意的?!?/p>
陳公公諂媚說道:“那江渝性格頑劣,整日故作男兒,毫無大家閨秀之風(fēng),哪里配得上郡王,而且揚州還有不少人在打聽這位小狀元的消息,那個江家人都已經(jīng)住在南直隸的娘家了也不安心,非要回揚州找什么舊仆,真是莫名其妙,這樣的人也太不安生了?!?/p>
朱宸濠轉(zhuǎn)著扳指上的戒指,許久之后才說道:“可很像江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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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蕓蕓走得飛快,唯恐被人黏上,直到走到巷子口這才慢了下來。
“也不知道婁素珍怎么樣了?”
兩人最后一份信是去年過年。
在她考上狀元的,給你仔細看看,這是我和兩個大男人打架還打贏了的勛章呢?!?/p>
雖說她說得輕描淡寫,但不用想也知道一路上并不輕松。
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因為一個大膽甚至不要命的念頭離家出走,一路上吃得苦肯定是說也說不盡的。
“你……也太勇敢了。”江蕓蕓嘆氣說道。
婁素珍捧著饅頭,出了回神,片刻之后才說道:“我也沒想到也能這么勇敢,我以為我女扮男裝去讀書已經(jīng)膽子很大了,可那段時間真的好快樂!書院的空氣都是清新的,我就是我自己,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可后來我回家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走幾步路就是不規(guī)矩,說幾句就是多嘴,就連多吃幾口飯都是不該,我被所有人無視,卻又被所有人利用,我成了一個擺在婁家的物件?!?/p>
“江其歸!”婁素珍狠狠咬一口饅頭,哽咽說道,“我太痛苦了,我成了一個漂亮的物件,我怎么就成了物件了呢,他們需要我便是拿得出手的花瓶,他們不需要我就是被人踐踏的草芥,憑什么!憑什么這么對我!”
江蕓蕓也隨之沉默。
“不過沒關(guān)系,我跑了。”婁素珍大笑著,握緊饅頭,惡狠狠說道,“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寧愿做顛沛流離的乞丐,也不要做那個不值錢的千金,我才不是物件,我這輩子都不要成為物件?!?/p>
這番話實在太過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