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律法上來說,完善全方面,各階層的律法,促使各地百姓,鄉(xiāng)紳,商人,官員等依法辦事,減少冤假錯案,和律法爭議。
從基礎教育上來說,要求各地重新建立社學,保證百姓達到能聽能看的生活需求,提高縣學府學入學標準,保證官學學生質量。
這六個問題確實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年年都有人會提出其中某一方面的建議策論,但那不是一個人一下提出六次!拉了六波仇恨的壯舉!一下子被推倒風口浪尖的位置。
這次連李東陽也不好說什么了。
倒是謝遷覺得:“江學士已經歷任兩任地方官員,雖年紀不大,但經驗豐富,對于百姓生活想來是有更深的見解,里面的內容也有可取之色,至少每一條有幾點我是認同的,而且別的不說,他的治地都是如此治理的,如今也能看出成果來?!?/p>
李東陽點頭:“其實單看之前在徽州的一番土地和放亮結合的操作,如今各地也都有了范本,士廉在浙江的進程不試一下就開始推進了?!?/p>
劉健臉色微微好看起來了。
李東陽眼珠子一撇,立馬來了興趣:“那個武將考核也是早有的事情,只是至今都推行得不太順利,如今要是順勢整改也不為過。”
“但他說的武將考核五五分成是什么意思?”劉健板著臉,“嫌我們文官不公正。”
李東陽歇菜了,吶吶說說道:“他馬上就回來,等他回來再說吧,說不定是有別的意思?!?/p>
劉健冷笑一聲:“回京也不盡快回來,在揚州耽誤這么久,還被人彈劾插手許家事務,強迫自家姐姐和離,以權壓人,鬧得曹許兩家顏面掃地,出嫁女的事情要他插什么手,好好的親眷關系都壞了?!?/p>
李東陽又不說話了。
——這事沒的說,江蕓自己的請罪折都上來了。
“聽聞許家原本要江家大姑娘陪葬,這是不是太傷人倫了?!鼻皫兹談偘汛闻蕹鋈サ闹x遷忍不住說道,“好歹也是多年夫妻,許家公子早亡也是不可預料的,便是讓江家姑娘守寡也行,何來如何殘暴?!?/p>
“說不得就是隨口說說,江蕓這小子也太過較真了?!眲⒔∴洁熘傲T了,這是說到底也是私事,他是身為弟弟看不下去也說得過去,而且最后又是曹家舅舅自己出面了結的事情,不過這剩下的事情打算如何處理?!?/p>
他晃了晃手里的折子,只覺得頭疼。
朝政不是不能變,但不能如此巨變,不然太容易出亂子了。
陛下那邊還要他們拿主意,顯然是把內閣架在火上烤。
“這份折子確有可取之處,但事情聲浪越來越大,那再正確的事情也要思索一二?!眲⒔∥站o手中的折子,“你們怎么看?”
李東陽憂心忡忡,他有很多話要講,但現(xiàn)在講出來無疑是火上加油,而且這折子太過激進了,也確實不好。
倒是謝遷冷不丁問道:“這次回來可有打算讓他們都動一動?”
另外兩人看了過來。
謝遷背著走,走了兩步:“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p>
“這里就我們三人,你直接說便是?!眲⒔≌f。
謝遷又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看向兩人:“內閣建立之初有言——入內閣者皆編、檢、講讀之官,不置官屬,不得專制諸司。諸司奏事,亦不得相關白,后來隨著政務增多,職位才越來越高,誥敕房、制敕房俱設中書舍人,所以按道理本就可以讓這些翰林人入閣觀政?!?/p>
他頓了頓:“算起來江學士除年紀稍小,但算品階卻已不低?!?/p>
劉健眉心緊皺。
李東陽一下就明白了,但想也不想就反駁著:“這不行,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嘛?”
“也該讓他知道知道內閣辦事并非隨心,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謝遷神色冷淡,“前朝內廷各有主張,做一件事情可不容易,他次次給內閣難題,也該讓他明白內閣的難處了,免得還真當我們是無能之人?!?/p>
“也該多歷練歷練的,免得回頭性子養(yǎng)驕縱了?!崩顤|陽堅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