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下意識皺了皺眉。
張家做的事情,他爹在時(shí)候他就看不下去了,但爹臨終前一直拉著他的手,要他好好照顧他娘和張家,別讓其他人欺負(fù)了他們?nèi)ァ?/p>
他繼位后也隱約察覺到張家的處境,文官平等的看不上任何勛貴,武將也看不起靠嫁女兒富貴的貴人,勛貴更是看不上毫無底蘊(yùn)的張家。
他確實(shí)不喜歡張家,但也不喜歡別人這么排擠張家,所以他也開始學(xué)著他爹的樣子給了張家很多榮耀,但又避免讓他們插手各種政務(wù)。
——他的兩個(gè)舅舅才大志疏,還是少禍害人了。
“江蕓說過,人自己立不起來,不論外力如何幫扶,都是很難站起來的?!敝旌駸樞÷曊f道,“我覺得張家就是這個(gè)情況?!?/p>
“怎么就站不起來,若是還不行,我就封他為國公爺?!敝旌裾召€氣說道。
“你知道外面怎么說張家嘛?!敝旌駸樤谒磉吪ち伺ぃS后哼哼唧唧說道,“人人都道生女好,覓得人間百千錢。二八年華添喜色,宜來何必是男兒?!?/p>
朱厚照一愣。
“若是他們能安分一點(diǎn),肯定能得一個(gè)好名聲的,你看周家之前這么不安分,還和大舅舅在靈堂上大打出手,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但爹愛護(hù),當(dāng)日只是輕輕放下,看著多囂張啊,那個(gè)時(shí)候誰見了周家不是阿諛奉承的,可現(xiàn)在靠山?jīng)]了,還不是乖乖夾起尾巴,若是一直得人庇護(hù),那這個(gè)人如何能長大,大樹下長的只能是小草?!敝旌駸樞÷曊f道。
朱厚照低頭,錯(cuò)愕地看著自家弟弟。
“哪里聽來的?”他驚訝問道。
在他印象中,他弟弟不是一向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的小孩嘛,怎么一下子還能說出這么大的道理。
“之前肅王吵得很兇的時(shí)候,我借機(jī)和江蕓的妹妹寫過信了,本來就是想問問肅王這一天天的發(fā)什么瘋?!敝旌駸樢槐菊?jīng)的掏出一封信,“喏,最新的,江渝寫的字還挺好看的,但是和她姐姐又有點(diǎn)不一樣。”
“江蕓是為了考科舉才練的字,她妹妹肯定是專門找的小體,是挺好看的?!敝旌裾罩皇强戳艘谎鄯饷?,沒有接過去看,只是回過神來,繼續(xù)說道,“那她們也是不對的?!?/p>
朱厚煒把信件塞到袖子里,隨口說道:“張家風(fēng)評不好,是因?yàn)槿巳硕颊J(rèn)為張家能有這樣的輝煌,是因?yàn)樯艘粋€(gè)好女兒,爹爹愛護(hù),哥哥也看在爹娘的面子上庇護(hù)?!?/p>
“既然都知道,為何不肯好好和娘說話?!敝旌裾绽淅湔f道。
“不是好好說著的嘛?!敝旌駸槻唤?,隨后想了想挑出一個(gè)最近的例子。
“你別聽舅舅們胡說八道,娘是太后肯定是有人捧著的啊,比如之前她們討論京城現(xiàn)在流行揚(yáng)州的衣服樣式,還比劃自己衣服上的花紋是哪里哪里的,但娘深處內(nèi)廷,肯定是不如這些外朝夫人知道得快,娘只是覺得自己插不上話,后來舅媽不是給了很多揚(yáng)州的布料嗎,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娘后來又不喜歡了?!?/p>
“那她們?yōu)楹握f這些,別的不能說嗎?”朱厚照挑剔問道。
朱厚煒撓了撓腦袋:“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些人聊天不就是衣服首飾,夫君兒子,哦還有誰家結(jié)婚嫁娶了,這聊后面兩個(gè)也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