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嘆氣:“出兵打誰?剿匪要浪費一波兵力,寧王再反,又是一波兵力,江西一動,九邊必亂,小王子和脫脫卜花·娜仁一定會長驅(qū)直入,光是這兩個地方就能耗盡大明全部兵力。”
“那,那我們直接去寧王府,把人殺了,把朱宸濠殺了行不行!!”姜磊口不擇言,“你們不出面,我們錦衣衛(wèi)來啊,反正我們就是搞ansha的?!?/p>
“寧王仁名天下皆知,上一個殺仁王的人是什么下場,你需要我直說嘛。”江蕓蕓平靜說道,“各路藩王只會認為這是真正的削藩,到時就是全國大亂。”
姜磊臉色僵硬,站在窗口,沉默地看著面前之人。
深夜的大門被人驟然敲響。
江蕓蕓扭頭去看,只看到有人踩著夜色,大步而來。
“江蕓,我主動行不行?!眮砣苏J真說道,“你說的我都記在心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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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是江蕓的問題,好端端的非要清丈土地,這么多土匪不就是因為土地問題才為患的,她這一招簡直是火上加油?!?/p>
“還要在江西搞兵改,亂成一鍋粥了,那個王守仁講學問有些本事,帶兵打仗戰(zhàn)行不行啊,瞧著跟個病秧子一樣。”
“還有那個孫燧,剿匪就剿匪,也不把一處剿干凈,這一路北上跟個炫耀一樣,一點作用都沒有,簡直是浪費兵力和糧草?!?/p>
白鹿洞書院里,眾人被圍困一月,整個春節(jié)都是在驚恐不安間度過,終于有人按耐不住,開始破口大罵。
“吵什么?!鄙介L的聞實道呵斥道,他已經(jīng)很老了,拄著拐杖,可目光嚴肅看人時,還帶著老師不可置疑的威嚴。
那些抱怨的學生嚇得一個哆嗦,齊齊站了起來。
“朝廷大事,何時輪得到你們這些小輩口出狂言?!甭剬嵉烂鏌o表情教訓道,“在下面肆虐的,是土匪?!?/p>
“可難道不是朝中無能嘛。”有人大膽質(zhì)疑道。
溫實道氣笑了。
“為何不剿匪,為什么不剿匪?。 庇袑W生崩潰說道,“我爹我娘都在山下!他們都在山下??!”
“剿匪,朝廷沒剿嘛,這么多年來朝廷折在這里的人有多少,你們算過嗎,多少錢填進去了,可匪越來越多。”當年女子學院讀書的學生,也有人留下來當了老師。
南昌水運漕幫家的大小姐杜明珠就是當年才儲是才儲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安靜點。
聞實道看著一個個面色灰暗的學子,嘆氣說道:“你們可有想過打下去?”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他。
“白鹿洞學院自來六藝都教,禮、樂、射、御、書、數(shù)每門都不曾拉下?!甭剬嵉榔届o說道,“歸志寧無五畝園,讀書本意在元元,如今不是正是我們履行這樣信念的時候嘛。”
“可,可下面的人是,是土匪啊。”有人畏懼說道。
“可下面也有百姓?!甭剬嵉罍睾驼f道,“我們在今日不敢出頭,未來真進入官場,難道就敢面對不公嘛?!?/p>
“對!”杜明珠突然大聲說道,“紫陽書院,那滿院子的石碑,你們誰沒讀書,誰不是心里暗想自己的名字要是能進去就好了,今日,是我們唯一一次能和這些圣賢先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機會,我們?nèi)绾文軌櫹容厴s光。”
學子們面面相覷,神色猶豫。
“學院的米糧最多能撐三日,三日后,我們還是要下去的,與其被盜匪們各個擊破,不若出其不意沖下去,占領縣城,守好城門,朝廷會有人來救我們的?!闭虏艃厝嵴f道。
“真的嗎?”有人質(zhì)疑,惶恐反問道,“若是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