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嗯了一聲,捧起小酒杯抿了一口。
江蕓蕓收回視線,又去問樂山:“我看你整日在屋內(nèi)忙,我們再找一人來給你搭把手,你要嗎?”
樂山擺手:“算了,家里也空不出位置,而且又是一筆開支,我這人沒啥出息,在院子里待得很舒服,也不用和外人說話,你們也都好說話,做做飯,打掃打掃屋子也很快樂?!?/p>
江蕓蕓笑了笑:“我是怕一個(gè)人在家無聊。”
“一點(diǎn)也不無聊。”樂山咧嘴笑,“張道長很有趣的,小春也會幫忙的。”
江蕓蕓便也不再多說了。
看著張道長和謝來開始劃拳喝酒,江渝和小春在邊上起哄,一時(shí)間小院里歡聲笑語不斷,臉上不由露出笑來。
吃到天黑時(shí),不知誰家開始打起了鞭炮,江渝不吃飯了,扔下筷子也要去玩了。
江蕓蕓連忙說道:“多穿點(diǎn)衣服,小心別被濺到了?!?/p>
三個(gè)小姑娘站在門口開始比劃著如何點(diǎn)炮仗,樂山看得心驚肉跳,連忙跟過去說道:“哎哎,我來點(diǎn)我來點(diǎn),你們走遠(yuǎn)一點(diǎn)?!?/p>
沒一會兒,耳邊已經(jīng)到處鞭炮聲了。
“到子時(shí)了嗎?”張道長抱著酒壇子,腦子已經(jīng)混混沌沌的,含糊說道,“我怎么沒聽到打更聲,嗝,再來喝一杯,謝來,剛才不算!”
謝來嫌棄:“喝醉了,我送他回去休息。”
原本熱鬧的桌子很快只剩下江蕓蕓一人。
飯菜早就冷了,幸好大家胃口不錯(cuò),也都吃得干干凈凈,也忘記留條魚,代表著年年有余。
外面江渝玩得直蹦蹦跳跳,江漾也開心壞了,小春膽子小躲在門后張望著,更遠(yuǎn)處也是小孩的歡呼聲。
昨夜的緊張和不安都隨著鞭炮煙霧的響起成了一場遙遠(yuǎn)的記憶。
過年了。
真好,又是一年了。
平平安安,無痛無災(zāi)的一年。
十九歲的江蕓蕓低著頭,慢慢給自己手腕繞上白布,她一向能忍痛,這些年手腕上的舊傷好似水蛭一樣吸附著她,但她早已習(xí)慣了,便也不在意,如今被人督促著每日都要繞上白布,也成了一個(gè)習(xí)慣。
——蘭州的冬天還怪冷的。
江蕓蕓系好白布,吐出一口白氣,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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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拜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