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皺了皺鼻子,板著臉:“不要給我岔開話題,第一個問題,我及冠前不是寫了兩封信嗎,老師還派人來請了,怎么就不肯上來,做生意哪有我重要。”
陳墨荷勉強笑了笑:“當時有一批重要的貨物要運送呢,夫人要親自看著?!?/p>
江蕓蕓震怒:“什么貨物比我還重要啊!”
陳墨荷只是嘆氣,看著面前年輕漂亮,權(quán)勢顯赫的小孩。
多年前的她一時心軟,和勢弱的妾侍一起做局,一開始只是想要這個小孩活下來,因為是早產(chǎn)連著哭聲都奄奄一息的,抱在懷里,像個小貓兒,連著呼吸都要靠的好近才能感受得到。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這個不被看好,不被承認,不被接納的小孩能成為今天這樣厲害顯眼的人物。
她是這么厲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揚州也日日都有她的消息。
人人都說他是神童,只有她們才知道她為了走到這一步花了多大的努力。
——沉重的書箱,從未天亮的街道,不曾吃飽的深夜,很少熄滅的蠟燭。
便是知道她是如何不容易,才更想著不能讓她為難。
“公子如今在外面過得生風水起,卻是忘記了內(nèi)宅女子的不容易?!标惸傻吐曊f道,“夫人這些年也不容易的?!?/p>
江蕓蕓眼波微動,靠近一點,逼問道:“誰欺負她了?”
她緊跟著拉著陳墨荷的袖子,聲音一軟,可憐兮兮說道:“我那日等了你們許久,我本來以為你們就是來遲了?!?/p>
陳墨荷一聽心都軟了,眼睛瞬間紅了起來。
“這事說起來也不怪夫人的,其實這塊玉佩就是夫人去年就給您準備好的及冠禮物,早早就跟我說要今年要早點去找你的,幫你布置宴會,還要給你準備好多禮物,免得你小小年紀,身邊沒個大人,這衣服也是她早早就準備好的?!?/p>
江蕓蕓不解:“那為何后來又沒有來?!?/p>
“只是這事不知怎么被其他人知道了,有一次宴會上就有人開口諷刺夫人,說您大概是不愿意讓她去的?!标惸删o盯著江蕓蕓看。
江蕓蕓吃驚,隨后大怒:“是誰胡說八道的。”
陳墨荷嘆氣:“誰說的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只是夫人確實被傷到了,一個晚上沒睡,第二天就讓人把行李都放回去說不去了,怕給您丟臉?!?/p>
江蕓蕓氣得臉色鐵青:“她們肯定還說了別的,都說什么了?我肯定給你們報仇?!?/p>
陳墨荷沒說話。
“說??!”江蕓蕓直跳腳,“這么忍氣吞聲做什么。”
陳墨荷看著她,聲音驟然壓低:“他們說您現(xiàn)在是五品官了,你又沒有娶妻,按道理也該給生母封誥命才是?!?/p>
“什么?!苯|蕓一驚,神色呆滯,隨后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就因為這個?”
“難道公子覺得不重要?”陳墨荷反問,“說句不好聽的,這揚州城誰不知道夫人是妾侍出身,如今江家還落寞了,可誰家妾侍走到這一步還能有她這么體面的,開戶別居,還有自己的生意,兩個小孩全都在自己膝下,平日出門見那些正房夫人也都是平起平坐的,因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您。”
“因為您是六元及第的小狀元,因為您是正五品的官,便是揚州的王知府見了夫人都是和和氣氣問好的?!标惸陕曇粑⑽⒓?,“一開始大家也都是講究體面的,希望能和夫人打好關(guān)系?!?/p>
“可后來呢,您十三歲離開揚州,可回來過幾次,送過幾次東西回來,每次都來去匆匆的,外人瞧見了自然都有別的想法,別說是外人了,便是夫人聽多了外面的閑言閑語,也開始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