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黑,江蕓蕓把框架整理出來后就準(zhǔn)備回家,誰知冤家路窄,真好碰上錢寧帶著人不知要去哪里。
“呦,這不是江閣老嘛,你在日日這么晚回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就是總是讓兄弟們難辦啊,這城門光顧著要照顧您一個人了?!?/p>
錢寧今日一反常態(tài)把人攔下,嬉皮笑臉說道。
江蕓蕓把手中的燈籠往前一抬,燭火便也跟著晃動幾下,照得錢寧臉上的笑容格外猙獰。
“不若回頭請錢指揮提議把內(nèi)閣搬出這里,兄弟們難辦,你這個做指揮的就是嘴皮子花花,這不是讓他們更難辦嘛?!苯|蕓慢條斯理譏笑著。
錢寧笑容逐漸斂下,惡狠狠地盯著江蕓蕓。
“煩請錢指揮讓一下,我早一點走,兄弟們也就都松快下來了,不然被您這一耽誤,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江蕓蕓又陰陽怪氣說道。
“囂張什么,還真當(dāng)日子一成不變不是,有你以后哭的時候。”錢寧真是一看這張笑臉盈盈的臉就忍不住急躁,現(xiàn)在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諷著,不由冷下臉來,破口大罵。
江蕓蕓平靜說道:“指揮使的日子確實有些枯燥,您也別太難過,回頭不想當(dāng)了,我會上個折子幫您一下就是。”
錢寧氣得一把打落她手中的燈籠,燈籠摔落在地上,燈油散了一地,紙做的燈籠瞬間被火勢吞沒,灼熱的火光撥撩著兩人的衣擺,留下漆黑的痕跡。
“我說你呢,少給我花言巧語,現(xiàn)在可沒人聽你的?!卞X寧冷笑,“今日的事情你難道不清楚,還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不是?!?/p>
“錦衣衛(wèi)窺探朝政?!苯|蕓抬眸,神色平靜地注視著面前囂張的人,“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嗎?”
“哈,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卞X寧嘴角勾起,逼近江蕓蕓,“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江、閣、老?!?/p>
“等一會兒,我不得不先提醒一下,今日是我護(hù)送江閣老出宮門哈?!鳖^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江閣老平白在我手里出事了,回頭陛下責(zé)怪起來,可別怪我把你推出去啊?!?/p>
江蕓蕓并沒有抬頭去看,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xù)說話。
錢寧震驚抬頭:“你一個指揮使還親自護(hù)送朝臣?”
“是啊?!敝x來輕輕一躍,跳到江蕓蕓身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腰間的繡春刀順手把圍著江蕓的人一個個都戳開了,漫不經(jīng)心說道,“我們江閣老多寶貴的人,陛下對她可是眼珠子一樣看護(hù)的,去年下雪路滑磕絆了一下,當(dāng)天護(hù)送的人都挨打了呢,可是我們錦衣衛(wèi)最高機密人物呢?!?/p>
“可她都失寵了!”錢寧不悅質(zhì)問道,“要你一個指揮使鞍前馬后,沒出息?!?/p>
“不好意思啊,陛下沒下旨讓我們撤回,我們就是要一直護(hù)送的?!敝x來隨口說道,“倒是你今日好端端把人攔下來,還燎了人家新衣服,我肯定也是要寫上一筆的?!?/p>
錢寧不甘心問道:“你知道今日發(fā)生什么了嗎?”
謝來笑了笑:“我只聽陛下的命令,不看朝廷上的事情,錢同知,看在大家同屬錦衣衛(wèi)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人,要分得清輕重?!?/p>
錢寧看著面前謝來近乎冷冽的神色,神色僵硬,又看著事不關(guān)己的江蕓,咬牙說道:“江蕓要完蛋了?!?/p>
“完蛋了再說吧?!敝x來嘆氣,扭頭去看江蕓蕓,“是吧,江閣老。”
江蕓蕓施施然點頭:“是這個道理?!?/p>
謝來跟著點頭,又看向錢寧:“看吧,大家都這么說的?!?/p>
錢寧一看這兩人狼狽為奸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好,你們等著。”
他怒氣沖沖帶人離開后,原本還有幾分擁擠的甬道就只剩下謝來和江蕓蕓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