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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首輔 第930節(jié)（第2頁）

顧仕隆盯著她的后腦勺出神，

不知何時，頭頂?shù)脑律饾u明亮起來，連帶著落在行人身上都好似蒙上一層朦朧的水光，

到最后兩人的影子開始若隱若現(xiàn)的重疊起來。

“不和你生氣?！鳖櫴寺∩锨耙徊?，和她并肩在一起，像是小時候一樣，突然捧起江蕓的手，

開始一根根玩起他的手指頭，“我們小時候總是牽手?！?/p>

“是你總是牽我?！苯|蕓強調(diào)著，“冬日便罷了，

夏天如此的炎熱，還是不肯松手，我又不會把你丟了，

做什么都要緊緊跟著我。”

顧仕隆不高興反駁道：“可我每次不牽著你，

你一眨眼就不見了，回頭還理直氣壯問我哪里去了?！?/p>

江蕓蕓皺了皺鼻子：“怎么可能，

我才不會丟小孩?！?/p>

“我才不是小孩?！鳖櫴寺∧罅四笏氖种福?/p>

強調(diào)著，

“我只比你差三歲，我總會趕上你的年紀，你也一直在經(jīng)過我的年紀，我們本來就是可以一起，永遠地在一起?！?/p>

江蕓蕓一聽，歪了歪腦袋，突然豎起大拇指：“讀了書就是不一樣，說話都顯出幾分文化了。”

顧仕隆側(cè)首看她：“那你為什么不親自教我？”

“因為我太溺愛了?！苯|蕓如是說道。

顧仕隆盯著她看，眸光微動，直到月光落到他眼中，他突然彎下腰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面前依舊無知無覺的人，冷不丁問道：“那你為什么，不能偏愛我一點。”

江蕓蕓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

顧仕隆原本還躍躍欲試試探的心情立馬一沉，呼吸也緊跟著急促起來，但很快隨著江蕓的視線看了過來，那不受控制的喘息變成了緩慢的，不能對人言的屏息對視。

“你不會是……”江蕓蕓瞇了瞇眼，注視著面前和自己相伴多年的顧仕隆，意味深長說道，“你想吃烤雞？”

顧仕隆眼睛微微瞪大，看著她篤定的目光，剎那間恍惚起來。

這么一瞬間，他明明覺得江蕓只距離他手掌長短的距離，卻又在下一秒覺得自己回到瓊山縣，坐在高高的屋頂上看著正在匾額下審案的年輕少年。

她是這么鎮(zhèn)定，這么從容不迫，也這么明亮耀眼，明明衙門前擠滿了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會落在她身上。

他那個時候只是無知無覺地看著她，一看就是一整天，然后等人群都散去，便下了屋頂，學著她的模樣，兩人溜溜達達一起回到內(nèi)衙。

——“哪來買的烤雞，都冷了還賣給你，哪有這樣的奸商欺負小孩。”

顧仕隆只好打著馬虎，把人推進內(nèi)衙準備吃飯了。

那個時候，他只是平平無奇的顧幺兒，一天中最大的事情就是一日三餐和江蕓一起去吃飯，便是在外面打了架，進家門前也是要收拾干凈，抹干凈臉，捋平衣服，然后故作無事地踏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