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河流高山,水泥分離,地質(zhì)復雜,考自流水覆蓋全部土地確實困難,唯有水利工程能救上一救。
江蕓蕓回過神來,跳下來石頭,對著徐選保證著:“這事我肯定給你解決,但我要想想辦法,這要是在南方,我肯定支持挖水渠,修水車,但一方水土一方人,這東西在蘭州要是真的靠不上,我們也不能平白浪費人力,所以我要仔細規(guī)劃一下?!?/p>
徐選連連嘆氣。
“別急,你現(xiàn)在讓人受累點,去挑點水,我得去實地考察一下,而且之前說年后請老農(nóng)來傳授經(jīng)驗的,奈何碰上欽差了,把這事耽誤了,我打算這幾日就一家家走訪過去,那些都是老農(nóng)民,經(jīng)驗肯定有一些的?!?/p>
江蕓蕓一向是說干就干的性子,匆匆忙忙牽著小毛驢就要走了。
江渝一看,拉著小春也跟著跑上去了。
江蕓蕓手里一直有一份名單,榆中縣有八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農(nóng)。
“水渠要是要搞也是能搞一點的,西北方向大概十公里的位置,有一處筍蘿溝,西南榆中縣和七里河交接的附近,十五里處的黃峪溝和五泉山水都是能挖出一條水渠的,不過這三個地方的水流都比較小,和阿干河和那邊是不能比的?!?/p>
江蕓蕓仔仔細細記下這三處地方,見問不出什么了,就給了米糧和酒,飛快跑去第二家。
“水車的話,自來都是高處送到低處的,可現(xiàn)在蘭州這情況,高低起伏得厲害,而且地從西南向東北歪去了,又不跟南方一樣四四方方的,反而是長長地一條,水車的錢除了你們衙門出錢,誰負擔得起?!?/p>
江蕓蕓涂涂改改,又問道:“你覺得阿干河邊上的兩個水渠如何啊?”
“還行吧,那也要有水才行,而且位置也就那么一塊,又輪不到我們這邊。”老漢抽著旱煙,自嘲說道,“要不好地,大家舍不得浪費,要不有錢,也不差這一點前期投入,我們哪一樣都沾不上啊?!?/p>
江蕓蕓見實在沒什么頭緒,想著不若先把這八人都問了一遍,再回家仔細思考,隨后馬不停蹄趕赴第三家。
“其實要我說南方那個翻車還要弄什么竹子,我們這里哪有什么好竹子啊,都是細細長長,給人看看的,關(guān)鍵時刻不中用的,木頭倒是很多,不過這些年也都被砍得差不多了,再說了,要是真用木頭,那可是要長年累月浸水,壞得多快啊,這也太燒錢了?!?/p>
“本地就沒有入水不壞的木頭?”江蕓蕓問。
老漢笑了笑:“那不是神仙才有的東西嗎?”
“桐油刷一下可以嘛?”
“那是你們南方才有的東西,我們這邊可不便宜,平日里點燈多舍不得,還給木頭刷,心疼死了?!?/p>
江蕓蕓只好心事重重地背著手離開了。
“也是有筒車的,可以在水輪上裝置汲水筒,這樣水輪升起來不就是把水提起來了嘛,但我們距離河瞧著就兩柱香的時間,可遠?。『舆吥切┓N地的到底都用上這些了。”
“而且水車這東西,就要小,這樣水才沖的動,不然就要我們自己去踩,那可多累啊?!?/p>
等她把那八個人都問了一遍,天也都黑了,江蕓蕓站在空曠的田埂上,看著水位逐漸下去的水田,半晌沒說話。
江渝又累又餓,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春直接累到閉眼,倒在她肩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