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是想要做別的……”黎淳嘆氣,“我不知道你哪來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你這樣會徹底得罪很多人,江蕓,一個世道是不可能樣樣都是好的,你也不可能每一個事情都去改變他,但只要大方向能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能保證大部分的人呢,那就這樣啊,若是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那是后世人要解決的?!?/p>
江蕓蕓低著頭:“大部分人,若是大部分百姓我自然無所謂?!?/p>
黎淳沒說話,擰著眉,看著面前小徒弟,倔強不甘,憤怒卻也平靜。
那么熟悉的樣子。
那么熟悉的對話。
黎淳突然笑了笑,緩緩閉上眼。
江蕓蕓不解抬頭。
“江其歸,其歸啊?!崩蠋熉曇趔E然變得格外輕,“各復歸其根,我逆反了其中二字,望你能走出荊棘之路……原來早已注定了……”
“我已經(jīng)老了?!崩璐镜穆曇艋謴驼?,“總是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我已經(jīng)無法給你提供幫助了,但我作為你的老師,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人可以搬動一塊石頭,但移不開一座山,你的路不能走上死路?!?/p>
江蕓蕓看著老師衰老的樣子,沉默半晌之后才說道:“我知道了?!?/p>
“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崩璐镜吐曊f道。
“我先和樂山把這里收拾了?!苯|蕓利索站起來,順便把打算溜走的顧仕隆提溜回來一起干活。
“哼,還是年紀小啊。”顧仕隆陰陽怪氣,“哭唧唧都有人哄。”
“我小時候可都不哭的?!?/p>
“這么多大了還粘人,不像我,我可聽話了?!?/p>
江蕓蕓聽得直笑:“這是做什么,殿下幾歲,你幾歲?!?/p>
“十六!”顧仕隆理直氣壯。
“你也知道你十六了!”樂山翻了翻白眼,“眼里有點活行不行?!?/p>
顧仕隆只好氣呼呼地搬著桌子走了,走到黎淳身邊,大聲告狀著:“江蕓偏心,我再也不喜歡他了。”
黎淳翻了個身,只當沒聽到。
“晚上請張道長來吃?!苯|蕓對著樂山說道,“你中午也沒吃幾口,你晚上去買點你們兩個喜歡吃的。”
樂山嘆氣:“算了吧,我們下點面就行,今日花了好多錢啊。”
江蕓蕓一聽也跟著嘆氣。
黎叔看著愁眉苦臉的主仆兩人,也跟著嘆氣。
——實在太不像主仆了。
——性子這么軟,會不會被人欺負啊。
一頓原本應(yīng)該普普通通的及冠宴成了京城后面幾日的熱烈談資,誰見了面都要說兩句的那種地步。
江蕓蕓心里有別的事情,所以不怎么在意京城的輿論,不過此事最讓她感觸深的是通政司的飯菜好了不少,開始每日都有肉了,雖然只有一盆,且一塊,但她江蕓蕓的筷子就格外神奇,總能從那一碗的地下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