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桐仁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卻被那兩把長刀擋在門口,他嘴巴挪動(dòng)了幾下,卻最終沒有發(fā)出聲來。
江湛的目光落在外面,目光落在顧桐仁身上,但很快就一閃而過,到最后只是看向多年未見的江蕓,她站在那里半晌沒有說話。
太久不見陽光了,她有些恍惚了。
——面前的年輕人讓她陌生。
“讓我進(jìn)去?!苯|蕓推開長刀,低聲說道。
守衛(wèi)看了一眼管家,這才開了門禁。
江蕓蕓入內(nèi),剩下兩人被攔在門外。
“又是你?!苯康哪抗饴湓谒砩希蝗晦哿宿埕W間的碎發(fā),笑了笑,“江漾還好嗎?”
“還行,至少在蘭州很快樂。”江蕓蕓站在臺階上,看著面前瘦到有些脫像的人,低聲說道,“你呢?”
江湛環(huán)顧四周,似笑非笑:“你看不到嗎。”
她態(tài)度頗為尖銳,江蕓蕓一時(shí)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曹家讓你來找我們嗎?”那位媽媽急切問道,“是要帶我們走嗎?”
江蕓蕓還是沒說話。
“進(jìn)來說話吧。”江湛開口,“沒什么好招待的,白水要嘛?!?/p>
江蕓蕓搖了搖頭,抬腳上了臺階:“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本想有事找你的?!?/p>
江湛坐下來,神色冷淡:“我這個(gè)被所有人都拋棄的人,還有什么是你這個(gè)正五品的翰林學(xué)士看得上的。”
“有的,但我要先知道你的訴求?!苯|蕓沒有跟著坐下。
屋子實(shí)在太逼仄了,低矮到似乎伸個(gè)手就能摸到屋頂,一坐下更顯得窒息,根本不是一個(gè)正經(jīng)住人的地方。
江湛安安靜靜坐在那里,像個(gè)精致的玉雕,神色木怔,不再說話,外面的光無法穿過被定死的門窗,屋內(nèi)昏暗得厲害。
“你想……和離嗎?”江蕓蕓猶猶豫豫問道。
江湛低著頭沒說話。
“不想和離?”江蕓蕓驚訝,“你想要留在這里?”
江湛抬眸,平靜問道:“那我能去哪里?”
江蕓蕓看著宛若死水的眼睛,立刻語塞。
兩人一坐一站,瞬間沉默下來。
“不在這里,在這里會死的?!蹦莻€(gè)媽媽撲了過來,抱著江湛哭,“我苦命的姑娘啊,怎么要遭這么大得罪,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啊,都不是好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