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被堵住嘴巴了,無話可說,只能硬邦邦地嗯了一聲。
身邊的李東陽無奈搖頭。
謝遷打趣著:“你這個主考官剛回來,工作倒是一點也沒耽誤啊?!?/p>
江蕓蕓咧嘴一笑。
三人一同入內(nèi),各自坐下。
“那康海文風古樸,有秦人之風?!敝x遷說。
李東陽點頭:“內(nèi)容言之有物,確有本事?!?/p>
“只是瞧著性格狂放不羈。”劉健不敢茍同,“我聽聞他和李夢陽關(guān)系極好,是個不精不細的人?!?/p>
邊上的江蕓蕓耳朵一閃一閃的。
劉健不經(jīng)意一看,忍不住咳嗽一聲。
江蕓蕓只好低下腦袋,裝耳聾。
“想聽就聽,這人不是也是你選出來的嘛,我聽聞你本打算讓他做會元的?!崩顤|陽順勢開口。
江蕓蕓這才把腦袋拔起來,露齒一笑,為自己解釋著:“只是在幾張卷子比較中,更傾向這人的文化造詣,言辭有古意,看內(nèi)容也非泛泛之談,頗有世間之分,是個有理想抱負的人?!?/p>
“詞意高古,嫻于政理?!崩顤|陽笑說著,看向劉健。
劉健立刻扭開臉。
江蕓蕓哎了一聲:“是這個意思。”
李東陽和謝遷齊齊笑了起來。
江蕓蕓二丈和尚摸不到腦袋,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大眼珠子一時間不知道看誰,不過很快看到劉健那有點高興,又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又覺得自己隱約察覺到什么了。
“說起來,你們聽說最近京城有個流言了嗎?”李東陽又說。
幾人齊齊搖頭。
“這京城一天天的都是流言,你這個小師弟不就占了好幾個?!敝x遷嘴巴一挪,打趣著。
江蕓蕓只好尷尬地摸了摸腦袋。
誰知道李東陽臉色微微一沉。
眾人不解。
“怎么了?”謝遷不解,“都是胡話,你還當真了不成?!?/p>
“就是,他才幾歲,去什么禮部,老老實實給我呆著這里才是?!眲⒔∫舱f著。
李東陽無奈說道:“這幾年禮部的流言一個接著一個,皆非好事,且巧的是,兩任主官都非長壽久年之人,任誰看了都心痛,現(xiàn)在禮部好不容易重立主官,又開始好端端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老師時常來信要我照顧好這個洞不明世事,看不透人情的小師弟,我這聽著莫名覺得心驚膽戰(zhàn)?!?/p>
劉健和謝遷一聽也跟著沉默了。
程敏政死時才五十三歲,飽受折磨,令人惋惜,傅瀚雖有六十七歲,但并非平安閉眼,也足夠令這群差不多年紀的人感同身受。
現(xiàn)在不少人都私下議論禮部是犯忌諱了,這才兩任主官都不得善終,李東陽不想要自己疼愛的小師弟卷入其中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