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意在皇后之事上給陛下和那人賣個好,誰知道一個個都不吃這套?!睆堹Q齡扯了扯衣領(lǐng),企圖把那種窒息的感覺趕走,“新選的皇后又是新的外戚,自有她的家人來扶持,我們也指望不上了……”
“侯爺,你這話說的,說的我好心慌……”夫人驚慌說道。
張鶴齡拍了拍夫人的手背,閉上眼低聲說道:“我以前以為陛下什么樣子都是無所謂的,現(xiàn)在看來卻還是有些差別的?!?/p>
“侯爺,你說這些做什么!”夫人嚇得連忙捂住他的嘴。
張鶴齡緊緊握住她的手,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你家中有人做生意,你讓你家中子弟幫忙去找一個人……”
“誰?”夫人不解。
張鶴齡低著頭,嘴皮子張了張,到最后說話的聲音輕得幾乎被風(fēng)一吹就散。
“面容相似……江蕓的人?!?/p>
——
——
浙江的巡鹽歷時八個月,終于趕在下雪前回來了。
制鹽太監(jiān)在十月初就被召回,新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趕赴途中,這一批制鹽太監(jiān)因為無一幸免,全部牽連其中,陛下大怒,殺了不少人,剩下的人全都滾去南京守皇陵了。
浙江鹽使司的人也都換了一大批人,浙江道監(jiān)察使更是直接被摘了官帽,沿途押送回京,大大小小的涉事官吏也整合了一大波證詞,正在送往三法司會審。
被抓住的私鹽販子在石玠各自了解他們的情況后,罪大惡極的直接就地斬首,因為家境困難走上這條路的,或關(guān)押,或安置,或放回原籍,都一一安排好。
浙江的鹽價很快就恢復(fù)正常,一時間浙江百姓歡呼雀躍。
至于張家則因為一件送呈給太后的衣服被陛下責(zé)罵了一番后,禁足三個月,此事再一次被高舉輕放。
清楚內(nèi)情的人知道這事做給他們看的,不知道也只當(dāng)是張家囂張跋扈,終于是被陛下罵了而已。
十月的北京雖然還未下雪,但內(nèi)閣里已經(jīng)升火盆了。
“今年浙江運道真不錯,那個稻谷提早了十來天,但也幸好是那十來天,后面幾日蝗蟲就都來了,也算把夏稅都收得差不多了,秋稅那一波,江閣老上折子說稅收減半,陛下也同意了?!崩顤|陽坐在首位,對著下面的四位閣老笑說著。
“今年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鹽務(wù)的事情都辦好了,把害群之馬都拉下來了,還收繳了一大批錢,也能充當(dāng)明年國庫的使用了。”
“不用交一部分給宮里?”楊廷和小聲問道。
李東陽搖頭:“陛下說這次讓浙江的百姓辛苦了,這筆錢就充當(dāng)今年秋稅減少的那一部分錢,充到國庫里去?!?/p>
王鏊摸著胡子,一臉欣慰:“陛下已有明君之姿了?!?/p>
“你的折子給諸位大人看看?!崩顤|陽想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對著坐在最后面的江蕓蕓說道,“也好讓同僚們都參詳一下?!?/p>
“什么折子?”王鏊笑問道,“我們工作繁忙的江閣老是有什么工作要矯正嘛?!?/p>
“不敢當(dāng),就是整理里這次鹽務(wù)的折子,外加看了近三次巡鹽御史上的全部內(nèi)容,覺得鹽政如今有些弊端,若是能修改一下,也能避免這次的問題,有利于民生。”江蕓蕓笑說著。
王鏊看完折子,盯著其中一處說道:“別的我倒是沒意見,就是其中一處,你說——國需甚重自當(dāng)優(yōu)恤,凡商灶非犯真正人命強盜重情,其余訴訟就近聽鹽法衙門歸結(jié),不許隔府關(guān)提以滋擾害,不許赴部越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