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剛才點著黃紙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味道,但差點沒燒了他的衣服。
一直暗搓搓注意這邊的人臉色忍不住嚴肅起來。
“可以燒書了?!蹦沁叺朗總兒攘丝谒?,休息一段時間后回來說道。
江蕓蕓低頭來來回回看著手中的書,許久之后才突然喃喃說道:“燒了吧,一把火燒了也干凈,安安心心地去了,今后的事情自有辦法?!?/p>
章叢聽得眉心一動,忍不住悄悄抬眸看了過去,卻不料和小縣令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他嚇得連忙低下頭來。
火盆里的火已經燒得很旺了,跳動熱烈的火苗在風中搖搖欲墜。
道士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縣令有動作,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
只見那個過分年輕的縣令手指正有意無意撥弄著手中的冊子,那被翻到起毛的冊子在火光映襯下清晰可見邊緣的痕跡。
她在猶豫。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呂芳行盯著她手中的冊子,目光逐漸陰狠。
他昨夜也派人去了,那人回來后告訴他這位新來的縣令和武忠在屋內相談甚歡,武忠到最后甚至哭得厲害。
哭?
武忠這樣的人,就連張侻死的那日都只是紅了眼睛,一句話也沒不說,他心里也太多的感情,那都是一塊木頭,可昨夜是為什么哭。
是悲痛難耐,還是欣喜若狂?
可事已至此不論如何,誰也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呂芳行眉眼低垂,神色冷淡,悄悄抬眸看了一眼一側不明所以的道士。
那道士一觸即他的視線,打了個哆嗦,然后磕磕絆絆開口:“時間到了,該焚書了。”
江蕓蕓回過神來,卻沒有順著他的意思扔下去,反而突然扭頭看向眾人:“你們還有什么話要跟張縣令說嘛?”
眾人齊齊看了過來。
江蕓蕓的手指摸著書皮,神色凝重,但很快目光重新看向眾人,堅定問道:“這次把人送走就真的送走了,你們還有什么話要跟他說嗎?”
“共事多年,張縣令的品行你們肯定比我還清楚,這些年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為百姓做了這么多事情,那都是樁樁件件的好事,我雖與他不曾見面,但如今遙遙聽聞此事卻還是覺得心中大為震動,現(xiàn)在前輩雖去,但精神永存,他之前沒做完的事情,我不論如何都是要為他繼續(xù)下去的?!?/p>
話到如此,她停了下來,再一次緩緩看向眾人,目光沉默而深遠。
“我希望他能走的安心一點。”
人群中有人下意識避開她的視線。
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