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么辦?”見人走遠了,秦銘這才湊過來,低聲說道,“就這么算了不成?真是氣人?!?/p>
江蕓蕓把那圣旨隨意扔在桌子上,平靜說道:“自來,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
秦銘不解嗯了一聲,突然回過神來,神色大變:“你打算抗旨?!”
“什么是抗旨。”江蕓蕓笑了笑,“我打過去才是,但他們打我們,我們還手不就不是了。”
秦銘覺得這話不對,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對,只能小聲說道:“不是說關閉蘭州城,把城內(nèi)的蒙古人都趕走嗎?!?/p>
“哪來的蒙古人,入了蘭州籍就是蘭州人?!苯|蕓鎮(zhèn)定說道,“今年夏稅收成不錯,衙門留下的那一部分,我有大用?!?/p>
秦銘站在原處,猶豫問道;“你想做什么?”
“當然也是為了天下大義?!苯|蕓格外平靜。
出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江蕓一直很冷靜,吃住都在衙門,衙門里的人是一點也看不出異樣,外面的人甚至鮮少有人知道寇興已經(jīng)不在了。
秦銘瞬間了然。
江蕓打算抗旨!他打算把那群蒙古人滅了。
他瘋了!!
“你你你,你……為了別人做這么多,被罷官是小事,一旦失敗,那可是要砍頭的?!鼻劂懭滩蛔竦?,“朝廷都不計較,算了吧?!?/p>
江蕓蕓只是轉(zhuǎn)身離開。
她不想再聽到這些虛偽的話。
挨打了就知道躲起來,沒出息。
她小時候就知道被人欺負要伸腳絆回去的。
江蕓蕓想:我肯定要把人打得滿地找牙。
“你要是真的不聽,別說京城了,你在蘭州壓制的這些人就能那你撕碎?!敝x來不知何時跟在他身后,低聲說道,“朝廷都這個態(tài)度了,要我們這么出頭做什么,做得好也討不到好。”
已經(jīng)過了初秋,風吹在臉上有些凍人。
“這天下大義真的能壓死人?!敝x來忍不住嘟囔著,“顯得沒一個好東西一樣。”
江蕓蕓腳步一頓,也跟著冷笑一聲:“這世上哪來這么多大義,不過是扯虎皮做大旗,因為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疼罷了,因為京城距離蘭州十萬八千里罷了?!?/p>
謝來看了過來。
“若真的要論大義,難道不應該是只是都在保護百姓的寇興,是那些敢于冒險投靠過來的百姓,是這些只想好好活著的百姓嘛。”江蕓蕓迎著秋風,一字一字認真問道,“何來虛無縹緲的兩國安定。”
“安定個屁。”
“狗屁個大義?!?/p>
江蕓蕓冷笑一聲:“他有本事就十二道金牌給我召回去?!?/p>
謝來大驚,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胡說什么?!?/p>
江蕓蕓憤怒的呼吸終于在一陣又一陣的秋風中,逐漸緩了下來。
“不殺斯日波,就是對不起我的大義,對不起我的路?!苯|蕓撥開他的的手,冷靜說道,“我的路,我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