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四個月里,他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來過多少次。
除了處理朝政,他的大半時間都用來陪伴佑安,只有在佑安身邊,他的心才是踏實的。
祁讓在寢殿門口停住腳,先前明明迫不及待,此時卻莫名有些情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一出生就被自己丟下的幼子。
“皇上?”一道不確定的聲音響起,烏蘭雅穿著居家的常服出現(xiàn)在他面前,待確定是他之后,屈膝就要下跪。
“免禮?!逼钭屘摲鲆话?,對她道了聲“辛苦”,舉步往床前走去。
鋪著柔軟錦被的床上,一個軟乎乎的小團子,正在上面不知疲倦地翻來翻去,把自己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
祁讓站在床前,幾乎要忍不住落淚。
烏蘭雅跟過來說:“三皇子前幾日學會了翻身,正在興頭上,白天穿得太厚翻不動,晚上脫了衣服就在床上翻來翻去,要玩到很晚才肯睡?!?/p>
“是嗎?”祁讓彎腰去看孩子,“一直這樣不累嗎?”
孩子正玩得高興,壓根沒注意到有人進來,突然聽到一個陌生低沉的聲音,便猛地停下動作,警惕地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祁讓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睛,心尖一陣輕顫。
這雙眼睛,像極了晚余的眼睛,純凈,透亮,如秋天的湖水一般澄澈寧靜,兩排濃密卷翹的長睫,如同棲息在水畔的蝴蝶,輕輕扇動著翅膀。
父子二人對視了幾息之后,孩子的注意力被祁讓身上明黃的龍袍和頭上金燦燦的金冠吸引,他踢騰著小腿,小手揮舞著去抓祁讓胸前的五爪金龍。
祁讓的心頓時軟成一團,伸手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
“佑安,是父皇,父皇回來了?!彼押⒆痈吒吲e起,臉埋在孩子軟乎乎的胸前,淚水奪眶而出。
下一刻,頭皮一疼,佑安抓住了他束發(fā)的金冠,正用力想要把金冠扯下來。
徐清盞,烏蘭雅,以及隨后跟進來的胡盡忠都嚇了一跳,胡盡忠忙上前阻止,嘴里念叨著:“小祖宗,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祁讓擺手示意他退開,自己把金冠摘下來,放在了佑安手里。
“拿著吧,你要快快長大,等你長大了,父皇就把這天下都給你?!?/p>
到那時……
到那時,父皇也就自由了,可以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走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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