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鏡子里,他滿臉蒼白,冷汗混著生理淚水掛在臉上,唇縫里也是一絲血紅。
原來是出血了啊……
弄清楚緣由后孟緒初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從口袋摸出止痛藥瓶,擰開,又吃了幾顆。
苦澀的藥片混著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他蹲下來,把自己抱成一團,等待疼痛的過去。
門外沒有聲音,江騫沒有發(fā)出驚慌失措的響動,也沒有大喊大叫地拍門叫他出來。
這給了孟緒初一絲緩沖的時間。
可沒過幾分鐘,鎖眼里就發(fā)出被撬動的聲音。
孟緒初一愣,繼而失笑。
所以是去找鑰匙了嗎?
沒找到就直接硬撬?
他搖了搖頭,扶著洗手臺站起身,忍過一陣眩暈后,放水清理干凈狼藉的洗手池,平靜地抹掉嘴角的血漬,還低頭洗了把臉。
在門鎖即將被江騫暴力拆卸前,“咔噠”一聲擰開門,什么都沒看清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他推了下,沒推開,輕嘆了一聲,捏住江騫的耳朵:
“松手,把你那件襯衫拿過來。”
江騫用力抱著孟緒初,手臂肌肉鼓起,微微前傾時繃起的背肌撐起襯衫,手掌嵌在孟緒初腰間。
孟緒初被他弄得有點疼,江騫身上那種強烈又莽撞的氣息燙得心尖發(fā)顫,被這樣的氣息滿懷的抱著,莫名讓孟緒初感到一絲張惶。
他在冰冷的地界待久了,碰到這種火一樣的人,就會產(chǎn)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不想接觸,不想靠近,不想被染上不屬于自己的氣味,但真當(dāng)接近了,被烈烈火焰團團圍住,又會不舍得作出決定,果斷抽離變成一件困難的事。
shi淋淋的冷汗黏膩地貼著后背,江騫的體溫傳不到那里,孟緒初的背面仍是陰shi的浴室。
冷氣順著脊背爬上來,和江騫的體溫如同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孟緒初抖了一下,在一陣?yán)漕澲谢剡^神。
江騫卻以為他在發(fā)抖,手臂錮得更緊。
孟緒初嘆了口氣,壓下復(fù)雜的思緒,拍拍江騫的手臂,盡量讓自己聽起來輕松一點:“輕一點,你力氣怎么這么大?!?/p>
江騫沒有說話,像是需要一個緩沖期,又抱了他幾秒,手上力道才漸漸松了下來,肌肉不再用力地鼓起。
孟緒初看了看他的眼睛,還好,又是灰灰藍藍的一潭沉水了,不再發(fā)瘋的樣子讓人安心,他悄悄松了口氣。
江騫捏著他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銳利的目光幾乎要將他看透,“你到底怎么回事?”
“沒什么,小問——”孟緒初敷衍的話沒說完,江騫就從他額頭上摸了一手冷汗,眼中是無聲的質(zhì)問。
“……”孟緒初沉默兩秒,說:“是水,剛才洗了臉。”
“……?”
江騫幾乎要被這種騙小孩都嫌磕磣的謊話氣笑了,正要開口卻被無情推開。